包厚道見的扯淡事多,扯起來沒邊。
茅十八低聲告訴包厚道,打算在揚州乾幾件大事。
一來加入天地會有名頭。
二來不能讓那天地會中的好漢小瞧了自個。
包厚道問他怎麼乾。
茅十八說“自從攝政王死了以後,朝中的韃子官員紛紛都在圈地擴營,揚州城的不少官員借著這個名義,強占了不少良田民宅。反正都是些不義之財,你們搶老百姓的,我搶你們的,日後加入天地會,就算沒甚作為,也曾經獨自乾過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這話一說出,又疑眼看著包厚道問“你這大喇嘛是不是在套老子的話,假如你是朝廷的鷹犬,咱們立時見個高低。”
包厚道暗罵“說著說就急上了,乍都是狗臉?”
包厚道指著自已的光頭說“瞧見沒,老子不想與天下間的俗人同流合汙,專門剔了個光頭!”
茅十八恍然大悟,拱手說“聽老兄的口音,的確不像喇嘛,地地道道的北方口音!”
包厚道不傻,自然不能高聲闊語的回答自已是個盜墓刨墳的好漢了,歎著氣說“茅兄一心想加入反清複明的好漢群乾大事,我這個假和尚乾的也是外八行,沒啥彆的,就是瞧著韃子不順眼!”
包厚道說的外八行是指純粹的外八行。
盜墓不是正行。
的的確確屬於外八行。
茅十八折服的不行不行,說自已沒骨氣剔了個辮子頭,也想學包厚道剃成個禿子。
包厚道連忙勸說不可以,心說“假如日後茅十八加入天地會,在陳近南麵前一說包大爺的主意,陳近南萬一想起包厚道,還指不定怎麼罵娘呢。再假如,天地會日後發展壯大了,天下間的漢人都加入天地會,一個個都剃成了光頭,這韃子見了光頭都殺,這是多要命的事。”笑著說“茅兄,天地會中的好漢個個都剃了光頭,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主意不適合普及!”
茅十八問包厚道敢不敢與他今夜乾上一票。
包厚道酒勁一熱,滿口答應。
淨乾死人的活了。
活人的話還沒乾過,包厚道想試試。
正聊之間,隻見那回子從樓上走了下來,朝麗春院大門走了出去。
包厚道眼睛咕嚕一轉,低聲對茅十八說“茅老兄,看見了沒,剛才那個穿白衣服的回子,就是朝廷派來的耳目,專門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打聽機密,老兄何不拿他開刀。”
茅十八性格比人還彪,哪裡會細想,當即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了!”
揚州城本是風雅之地。
不管你是大老粗,還是韃子,隻要定居在這水鄉之地。
多多少少會感染一些南國風雅。
這回子一出了麗春院,本來是包厚道接近韋春芳的好機會。聽龜公說這回子是韋春芳的相好,尋思得把這回子乾掉,也想就這一回了,再有彆人可不費這心思了。這吳六奇撇下包厚道往了浙江,又遇上個一心想加入天地會的茅十八。包厚道估摸著茅十八肯定想殺幾個人玩玩,何不遂了他的心思,借他的手把那回子給乾了。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已。
死的人活包厚道乾過。
活人的買賣包厚道真沒乾過。
兩人出了麗春院,見那回子走進城南的一個莊園裡。
這種活不是光天化日招搖的事。
兩人直直等天深夜,避開那巡城的官兵,翻牆頭進了那家莊園。茅十八師出名門,身手那是沒得說,包厚道就顯得笨拙多了。茅十八直說他應訪多學的點本事,包厚道隻是一味的嗯嗯,心下卻說“老子又不是為了跟著你乾江洋大盜,也不是為了加入天地會,學那打架本領乾麼?”這處莊園真是不少,到處都充滿著文人雅士的氣息,就連一草一石的歸置都透著儒風。
兩個敲悄悄摸進了一個亮著燈的大房子。
茅十八蘸唾沫捅破了窗紙。
往裡一瞧。
登時眼晴轉不動了。
包厚道也在窗戶上捅了個眼,隻見一個老翁坐在床上,蓋著錦緞,被子裡伸出兩條大腿粗的東西來。不細瞧不要緊,這一細瞧真嚇的不輕,隻見那老翁被子裡露出來的是兩條大腿粗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