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偏不走,今兒在這吃定了。”楊天圓一屁股坐了回去,決非耍賴皮,趕上了家敗的節骨眼,災年裡好不容易碰到這般好吃好喝的款待,卻被個極似本族的人催著離開,怎能不上火?楊天圓早不管對方是不是本家了,是也罷,不是也罷,反正得填飽肚子,都這份上了要臉乾麼?
楊和良啥也不多說,隻是一味的對他推推搡搡。
楊天圓往嘴塞。
楊和良奮力的往下奪扯。
楊天圓在一來二去的奪扯中尋思“難道,老輩間有啥深仇大恨,注定一見麵就要紅眼,老子雖然沒有厚禮隨份,也用不著這樣攆老子啊!”他霎時跳上椅子,指著楊和良的鼻子大罵“操,不認本家就他娘的算了,為毛趕老子走?老子幾時把你招賊了?乾麼咬著老子不放?”
“小兔崽子反了你還,滾,給老子滾!”楊和良一巴掌朝他臉上甩來。
“娘的,老子跟你拚了。”
“你敢。”
“都這份上了老子怕你不成?”
楊天圓迎臉撲了上去,扯著楊和良的頭亂拽亂抓。不料,楊和良的腦袋被自已輕而易舉的揪下來了,依舊憤眼怒目瞧著自已,口裡仍舊在罵“小兔崽子,敢打你祖宗,滾,滾,給老子滾!”楊天圓真嚇的傻了,手一鬆,楊和良的頭掉在了地上,還罵罵咧咧的不休。
眾人把目光聚在楊天圓身上,各自把腦袋摘下放到桌子上。
常仁海把腸子扯出來掛到了脖子上。
楊天圓大驚失色,發瘋似的向外跑,許許多多的手向他抓來,跑出百米,眼前一黑,胸口發悶,向外猛吐黑汁,那味比屍臭強了許多倍,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醒過來後,那些青磚瓦房,大紅燈籠,饕餮盛宴全都消失不見了,眼前卻是幾十座荒墳相連。楊天圓一想到自已撞鬼,飛似的往山下跑,一口氣跑出數裡。直到餓的再也跑不動了,小溪前擦了把臉,水中倒映的他與半年前真是天壤之彆,架不住肚子餓,懶洋洋的躺在地上。
突然瞧見溪水邊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模樣挺俊,瓜子臉,大屁股,長辮子,大眼睛突落的。
“你乍這麼臟,快洗洗罷。”那女孩衝著他甜甜的說。
“水涼,洗淨了我也凍成乾了。”
“要不你來我家,我給你熱點水好好洗洗。”
“彆了,我這個樣子去了你家還不得讓你父母打出來。”
“不會的。”
“你叫什麼?”
“水梅。”
楊天圓好生奇怪,兵荒馬亂,小姑娘家家乍到處跑,不怕壞人?後又尋思“自已都顧不了,瞎操哪門子閒心?這姑娘挺熱心的,說不定家裡蒸有窩頭啥的,噌兩口吃的去。”早不知啥叫矜持了,隻顧解決肚子問題,跟著那姑娘穿過幾十道樹林,數處大小坡,來在一個破窯前。那破窯的門扇掉了半邊,窗上已無蓬紙,兩隻老母雞在院子裡咯咯叫,窩裡擺著的雞蛋,把楊天圓饞的像貓爪撓似的。
“娘,我回來了。”
“梅子,看見你爹回來了沒?”
“沒,我在路上碰到個哥哥,看他可憐,把他帶了回來。”
那女人約莫三十來歲,一身清貧,打量了楊天圓了一番,笑著說“孩兒,臟兮兮的,快進屋洗洗,梅子去弄點熱水。”楊天圓假客氣了一通走進屋子,家裡很簡陋,窮拉了會家長。那女人說祖上曾在楊家當佃戶,聽聞是楊家大少爺,頓時來了興致,忙問楊天圓娶了媳婦沒有,楊天圓回應沒有。那女人眼珠一轉,笑嗬嗬的說“包少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給你說個媳婦,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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