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粘稠的血液順著指縫墜在地上,胃裡一陣一陣的絞痛,她雙眼模糊,耳朵裡更像是飛進了蜜蜂雙耳轟轟響。
她看著地上的血,太久沒吐血了,都快忘記血的滋味了。
沈知初踉蹌著進了洗手間趴在洗手池乾嘔起來,剛吃進去的一點牛肉混著血全吐了出來。
她沒吃什麼,吐到最後就隻剩下酸水,她抬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差點認不出來,眼眶紅腫,淚眼模糊,臉上的妝已經脫了,特彆是眼妝已經糊成一團,襯的臉色如白紙跟女鬼似的。
沈知初撐著洗手台,對著鏡子扯出一抹笑,隻是這笑比哭還要難看。
她伸手扯了張紙沾著水將臉上臟掉的妝擦乾淨,又補了點粉和口紅,可不管她怎麼補臉色還是憔悴,就像她體內那顆胃,無論怎麼醫吃多少藥都是壞的。
沈知初將水池裡的血水衝洗乾淨當她扯著紙巾出去的時候,地上那幾滴血已經被人打掃乾淨了,她把手裡的紙巾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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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初去洗手間的時間太長,就在厲景深以為她是迷路找不回來,決定起身去找她時,就看到人慢悠悠地過來了。
“怎麼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迷路了。”等沈知初走過來坐下了,厲景深才察覺到她臉色很不好。
“你怎麼了?”
沈知初渾身沒有力氣,連質問都沒有力氣問出來,但其實問出來又能怎樣?事情就能改變嗎?還是秦默能重新回來?
她要是為了秦默去質問他,厲景深隻會更生氣。
沈知初頭一次這麼厭惡權勢,權勢這種東西自己握在手裡隻嫌少不嫌多,可當彆人握著,這好比握住了命脈,如同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我剛才碰到沈修禮了。”沈知初難得乖巧和厲景深說她遇到的事,隻是此刻她的聲音很虛弱,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沈修禮?他也在這兒?”
“嗯。”
“他和你說了什麼?你臉色這麼不好。”
“說了以前我剛繼承沈家的事,我十七歲那會兒才讀大二,爺爺死後,我就離校去公司了,有一段時間沈家差點就沒了。”
厲景深嗯了聲,他也是在那段時間認識沈知初的,對那段記憶很深刻,從某種角度來看沈知初和他很像,做事都是雷利風行,做事太過鋒銳,在商界上很容易得罪人,不過有能力的向來不怕得罪。
要說唯一的區彆,那就是至今他沒遇到對手,而沈知初遇到了他,率先敗陣。
“所以你能把沈氏維持六年時間,已經很厲害了。”
“可還不是沒了,厲景深我本來之前有想過把沈氏給你,你手段比我強,與其讓沈氏在我手中銷毀還不如轉交給你,指不定還能和厲氏並肩,跨出新的高度。”
可惜她太高估了沈氏,厲景深要的不是和沈氏互惠互贏,而是想吞並沈氏,讓沈氏在整個商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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