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長孫無忌一陣地啞口,兩年了,這個臭小子怎麼還是一點沒變,還是以往那般地胡鬨?
“劣子頑劣,讓先生見笑了。”擺手把長孫無劍打發下去,長孫無忌歉聲向柳一條說道“待那劣子回來,老夫會斥他親自到先生的府上拜會。”
“國公大人言重了,待二公子回府,國公大人著人去支會小人一聲便是。”聽得這主仆二人之間的言語,柳一條便知,這長孫府的二少爺,應也是一個難纏的刺頭兒,日後若是與他一同共事,怕也是會有些麻煩。
看出長孫無忌已是無心待客,柳一條知趣地彎身站起,躬身拱手,向長孫無忌辭行。
“兩位公子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聲好氣地商量,哪來這般大的火氣”眼見著公孫渙與房遺愛二人劍拔弩張,就要鬥在一處,老鴇子孫三娘忙著站了出來,橫立在兩的中間,東言西勸,麵上一陣地苦色,爭風吃醋可以,拚財鬥智也行,可是這刀劍拳腳無眼地,若是真打出個好歹來,她這‘馨芳閣’可還怎麼再開得下去?
一個是當今的駙馬,一個是齊國公家的二少爺,這兩個人,有哪一個是這‘馨芳閣’能惹得起的?在開言相勸的同時,孫三娘心裡麵也是急巴巴地一片,眼睛時不時地就往閣內瞅上一眼,盼著閣子裡的方月兒,能早些出來,現在這種時候,也隻有月兒那丫頭,能說上些話語了。
“孫三娘,這沒你什麼事兒,哪涼快你就到哪玩兒去,彆耽誤老子揍人!”活動了下拳腳,長孫渙一把把麵前有些礙眼的老鴇給推到了一邊,挑釁地抬眼看著房遺愛,眼中燃起了一絲火焰。
兩年前,在‘藏香樓’,為了一個新起的花魁,也是如今日的情形一般,長孫渙一點也不後悔當出的重手,用他的話來講,敢跟自己搶女人,事先就得做好被自己胖揍的準備。
長孫渙抬腿向前大跨了一步,昂著頭,背著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很強勢。
“你以為房某人會怕嗎?!”看到長孫渙又是這樣一副讓人生厭的嘴臉,房遺愛當時也就急紅了眼,一擼胳膊,順勢也是一步,圓睜著雙眼,與長孫渙針鋒相對,一點也不示弱,兩年的刻苦磨練,房遺愛對自己很有信心。
“想打都給本姑娘出去打!莫要擾了我們家小姐的心思!”一個脆生生清靈靈的聲音在院內的小閣樓下響起,卻是清竹這丫頭下了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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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男人,動輒拳腳相向,算得是什麼本事?那是莽夫魯漢所為,我們家小姐不屑與之交往,”小丫頭不屑地瞥了兩人一眼,緩身向前移了兩步,道“有能耐怎麼不學那些雅士,比詩詞,鬥音律,各以才高定輸贏?再次一些,學學那些俗人,拚財鬥樂,以棋,以蛐論高低,無論哪一樣,都總比兩位現在這般粗魯行事,要好上百倍。”
“呃?”這個清竹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個小丫環而已,竟敢對這兩位爺如此說話,她就不怕房遺愛還有長孫渙這兩個煞星找她麻煩麼?杜義詫異地扭頭看了清竹一眼,不知道是誰給的這小丫頭膽子。
“哦?原來是清竹啊,”聽到清竹的言語,本已是鬥誌滿昂的長孫渙身形一滯,臉上憤忿不喜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溫柔了起來,抑起他那張笑得猶如一朵花般的小胖臉,微向後退了一步,與房遺愛撇開了一些距離,柔聲向清竹說道“我與房兄兩年未曾相見,方才也隻是想要親近一番而已,並非是真要起什麼爭鬥,清竹莫要誤會。”
“哦?是嗎?清竹就說嘛,像是長孫公子這般文雅之人,怎麼也不像是那種粗魯的漢子,什麼事都隻知道用拳腳來解決,非是真男人所為,”說著,清竹扭頭向房遺愛這裡看來,脆聲甜笑著向房遺愛問道“房公子,您說清竹說得是嗎?”
“你這丫頭,倒是生了一張利嘴。”雙手隨意地背付於後,冷眼瞥看了清竹與長孫渙一眼,房遺愛也並未多作追究。平素裡他都以文人雅士自居,此刻自是不會往自己的臉上抹黑,承認自己是一個魯夫。
“清竹這丫頭,平素裡瘋野慣了,說起話來沒大沒小的,若有得罪之處,月兒在此向房公子,長孫公子賠罪了。”閣樓的窗簾拉起,方月兒輕身走至窗台,看著院中的眾人微微彎身一禮致歉,道“三位公子請且上樓一敘,月兒技淺,願獻上一曲,為三位公子賠罪。”
聲音如清玉落盤,麵容若花瓣嬌嫩,纖手,細腰,小口,瓊鼻,看一眼使人難忘,聽一聲讓人夢縈,真是一個美人兒。
第一次見到方月兒,房遺愛的兩隻眼睛一下便直了起來,方才耍酷擺出的造型,瞬間土崩瓦解,看向方月兒時,臉上顯出幾分癡態,杜義那小子說得不錯,這方月兒的樣貌,一點也不比那豫章公主遜色。
“月兒姑娘言重了,清竹姑娘說得在理,哪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癡癡地向前走了兩步,房遺愛抬頭看著方月兒,輕聲變得萬分地輕柔“月兒姑娘稍待,房某這便上得樓來。”
“慢著!”
長孫渙橫步擋在房遺愛的跟前,很是有禮地點頭向樓上的方月兒示意一下,之後又冷著臉向房遺愛說道“房兄,凡事有先後,在這花房之內,長孫某可是從來沒有與人同桌而席的習慣,房兄若是想見得月兒姑娘,還是等得小弟離開之後再行上樓吧。”
“你?”房遺愛的臉一下變撂了下來,拳頭不由再次握緊,冷哼了一聲,道“若是房某不同意呢?”
“那也好辦,”看到房遺愛這般麵色,長孫渙渾身像是吃了人參果一般地舒適,背著雙手,搖頭晃腦地開聲向房遺愛說道“月兒姑娘平素最喜音律,咱們就依方才清竹小丫頭所言,效那雅士之風,以音律來定輸贏,兩日為限,輸者此生不得踏入月兒姑娘的閨閣一步,如何?”
“房某還能怕了你不成?”長孫渙是什麼貨色,房遺愛自是清楚明白,一個武夫而已,武槍弄棒地還行,哪裡懂得什麼音律,便是找人代筆捉刀,依著家裡的財力,長孫渙這個二少爺,又比得起他房駙馬爺麼?
“這場比試,房某應下了!”癡迷地看了方月兒一眼,房遺愛抬步上前,不甘示弱“兩日為限,樂優者得,此間,任何人不得再踏入月兒姑娘的香閨一步!”
比試的具體過程,長孫渙說得不清不楚,含糊不明,而房遺愛這個本就不甚精懂音律的駙馬爺也順勢地揣起了明白,一口便應了下來。
“那是自然!誰人不知我長孫渙,是最守信義之人。”長孫渙含笑點頭,想起回來後老爹對自己說起的那些話語,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意,聽說這月兒姑娘,最喜的,像是那奉節柳亦凡的曲子
“月兒姑娘還有杜義賢弟作證,咱們兩日後再見!”話不投機,房遺愛轉身拱手辭行。
“房兄先請,”長孫渙扭頭看了杜義一眼,拱手輕笑著說道“希望到時房兄莫要輸不起,像是女人那般,哭了鼻子才好。”
“不勞費心!”一甩袖子,房遺愛抬步出閣,他並不擔心長孫渙會背義再上閣樓,畢竟,長孫渙這小子的人品雖然不咋的,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從來都沒有違背。
“長孫兄,小弟也先行告辭了!”見房遺愛出去,杜義也作出了一副苦瓜臉,拱手向長孫渙辭行,快步趕上房遺愛的腳步。
“微臣拜見皇上!”快移腳步,公孫武達急身走進太極殿,躬身拱拳與李世民行禮,粗聲粗氣地開聲向李世民請示“不知皇上喚微臣前來,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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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公孫愛卿到了,嗬嗬,愛卿不必多禮,且在一旁坐下吧。”把手上的奏折放下,李世民抬頭看了公孫武達一眼,麵上帶笑,盛開出了一朵花來。
“多謝皇上!”見李世民這般態度,公孫武達的心裡直是一突,皇上的這般笑容,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位明君,不會是又看上他們家的什麼東西了吧?不由地,公孫武達在心裡提起了一十二分的戒備。
“朕這裡,有一份奏折,是為王誌洪所上,”待公孫武達坐定,李世民輕笑著將手中的奏折遞之於身邊的內侍總管李然,示意他交遞於公孫武達的手中,道“是關於西北處的那方‘晏天牧場’之事,公孫愛卿且先看看。”
“是,皇上,微臣逾越了。”聽了李世民的話語,公孫武達有些不明所以,微低頭一禮之後,雙手將李然遞來的折書接過,打眼默聲觀瞧。
“這?”看到折子上所書的伊麗馬時,公孫武達的眼睛猛地就是一亮,身為馬上將領,他自是知曉那伊麗馬的妙處,騎兵之最,可不隻是徒有虛名,老頭兒從沒有想到,在這大唐境內,竟有人能有法子購得這伊麗馬來,嗯,雖然這購馬的造價,確是高昂了一些。
“若是朕記得不錯,”看到公孫武達麵上驚愕的表情,不似作假,李世民心中泛起疑惑,莫不成,這公孫老頭兒是真的不知此事?不動聲色地端起旁邊的茶碗兒悠然地小押一口,李世民有些不著邊際地開聲向公孫武達問道“你們家的那個小蘭兒,在外麵已有年餘,這陣子可曾有過家書回來?”
“勞皇上掛懷了,”提起公孫賀蘭,公孫武達的麵上掛起了一絲慈意,將手中的奏折放於桌案,拱手向李世民回道“那個小子,懶憊得厲害,沒心沒肺地,這一年來,家書都不過三封,最後一封,也是上元夜時,才到的家裡。”
“如此啊,”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緩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開聲向公孫武達問道“不知愛卿對這折子上所述的‘晏天牧場’,有何看法?”
“微臣拙見,”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孫武達粗聲回道“若是真能得來伊麗健馬,便是再多花些銀錢,也是值得。”
就是買回的這些健馬不用來組成騎兵,把它們給圈起來,像是養豬養鴨一樣的養著,過得十年八年的,光是它們產下的小崽子也夠得大唐組建成幾支鐵騎了。
清一色由伊麗馬組成的騎兵,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不已,像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小媳婦兒一般,公孫武達掰著手指細心地算著,兩隻眼睛直冒著綠光。
“嗯,愛卿所言,甚合朕意,”點著頭,李世民抬眼向公孫武達看來,道“這件事情,朕有意交給愛卿去做,不知愛卿以為如何?”
“呃?皇上,”公孫武達一愣,遂便拱手回言“您讓微臣去帥軍打仗還行,這做買賣的事情,皇上還是饒了微臣吧,戶部隨便一個小吏,都比微臣要強上百倍。”
“嗬嗬,”李世民擺手一笑,道“不是朕故意難為愛卿,而是此事,隻有公孫愛卿前去,才會更為妥貼。”頓了一下,李世民接聲言道“據王愛卿所述,那‘晏天牧場’的場主紀和,與小蘭兒可是頗為熟識,有你們家小蘭兒從中周旋,彆說是伊麗馬,便是那條連通烏孫國的線路,想要得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說嘛,無緣無故地,皇上怎麼會問起小蘭兒來,隻是小蘭兒那臭小子,什麼時候與‘晏天牧場’走到了一起?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連家裡都不支會一聲?”在心裡腹議公孫賀蘭這個敗家小子的同時,公孫武達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見這位明君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公孫武達便知此事已是再無拒絕的餘地,遂認命般地拱手應言“如此,不管成與不成,微臣皆願儘力一試。”
“如此,明日一早,愛卿便起程,去一趟西北吧。”見公孫武達應下,李世民麵上的笑意更甚,開口,便賜下了些許金銀。
“長孫渙?齊國公府的二公子,無緣無故地,大哥怎麼會提起這個小色鬼來?”‘易和居’內,任幽有些意外地看著柳一條,輕聲說道“聽說那小子兩年前因為與房遺愛在‘藏春樓’內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把房老二打了個半殘,斷了兩條手臂,都鬨到了皇上那裡,後來齊國公一怒之下就把他給發配到了蜀地服役,大哥現下忽然問起他來,莫不是,那長孫渙又回來了?”
“嗯,昨日就已到了長安。”飲了一杯‘清嵐酒’,柳一條開聲向任幽說道“隻是不想,賢弟對他竟也是這般地了解。”
“豈止是我,”任幽提壺為柳一條再次斟滿,道“凡是在這長安城內久居之人,不知這‘風流長孫’的,可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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