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不能讓它老休息,應該訓練。它多走走路,不然會得腸胃病。
我說“這事交給我。”
有一天,我正拿著一些草引誘它從草棚裡走出來,紅嘴鴨突然從遠處飛過來落到草棚頂上,揚起脖子使勁兒叫著。
我望著它,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異樣的事情,警覺得扭過頭去,看到笑臉走進了救護站的大門。
笑臉是來到我身邊,“你看它走路的樣子多痛苦啊,人要是真的有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它解除痛苦,而不是這樣養著,養它是需要成本的。”
我問“怎麼才能解除它的痛苦呢?”
他用手做了一個朝下砍的動作,笑眯眯的說“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結束它的生命。”
我吃了一驚,“你是說讓它死掉?”
“對呀……”
我大喊一聲“不行。”
笑臉哼了一聲,“這事你說了不算。”
“我爸爸說了算!”
我倔強的說道。
“你爸爸說了也不算!”
“那誰說了算?”
“嘿嘿……我。”
那天正好媽媽休息,我跑回家裡問她,這種事兒到底誰說了算?
媽媽有點緊張的說,“他說他說了算,他想乾什麼?”
想了一會兒,她又說“雖然你笑臉叔叔是救護站的投資人,但要是殺死動物,這裡就不是救護站,而是屠宰場了。”
我說“那我把他們趕走!”
“誰能趕走他呀……”媽媽無奈道。
“藏獒……也不行,笑臉又不是第1次來,都認識他……”
我急了,“那怎麼辦?”
“你得去告訴你爸爸,讓他出麵,把道理給笑臉講清楚。”媽媽幫我出主意,“如果一看動物有殘疾就想殺掉,那就不用救了。”
“從荒野裡救,它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好好活著。”
媽媽說著就開始打電話,可是一連打了幾次都打不通,沒信號,誰知道你爸爸這會兒在哪裡。
我急著想哭,完蛋了,岩羊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媽媽摸著我的頭說“彆著急,我去給他說。”
我和媽媽來到笑臉麵前,問他是真的要殺到這隻傷殘的岩羊,還是開玩笑。
笑臉說“實話,告訴你,我有幾個惹不起的客戶都喜歡吃野味,聽說救助站有一隻羊,非要嘗嘗鮮,我也是沒辦法呀。”
我聽著趕緊跑過去,用身子擋在岩羊前麵,紅嘴鴨也勇敢的站在了我的肩膀上。
媽媽說“岩羊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要是殺掉它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笑臉愣了一下,皺起眉頭,沉默的片刻說“那要是讓猞猁咬死了,就怪罪不到我們頭上了吧。”
又指著柵欄裡麵的猞猁說“你看它那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都變成琥珀色了,看樣子它跟我們一樣早就想吃掉羊。”
“你們呢,餓著,我不僅想吃掉羊,還想看一場戲。”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小小的腦瓜裡出現了一片黑暗的天空,一個可怕的場景。
第2天,他帶著幾個人來到救護站,從車上卸下一箱白酒和鍋碗瓢盆什麼的,還在救護站的草地上打起了野炊的帳篷,然後拽著岩羊的犄角把它關進了鐵柵欄圍牆。
笑臉笑著說“我要看看這隻猞猁到底還有沒有野獸的本性,要是它已經失去了捕殺動物的能力,就剝了它的皮,我們這裡不養廢物。”
那幾個流著口水,想吃岩羊肉的人都說“肯定有,等著瞧。”
接著,他們開始打賭,猞猁會用多長時間咬死岩羊。有的說兩分鐘,有的說5分鐘,有的說10分鐘,有的說命長沒有半個小時死不了……
然而,半天過去了,猞猁並沒有像他們巴望的那樣撲向岩羊。那幾個人說自己動手吧,宰個受傷的岩羊,還不跟宰隻雞一樣。
笑臉笑著說“咱不能跟法律過不去,耐心等著吧,今天,吃不成就明天吃!”
“喝酒去,先搞點彆的菜下酒,這裡什麼時候咬死了,我們什麼時候煮肉。”
我眼淚汪汪地跟在笑臉後麵,一再乞求著說“彆吃了好不好。”
飛來飛去的紅嘴鴨也跟我一樣,祈求著他們彆吃岩羊。
笑臉不理我,另一個人說“你怎麼可以懇求狼彆吃羊呢?”
我說“商店裡有的是羊肉,你們可以買著吃,我們家就是買著吃的。”
笑臉說“你是小孩,你不懂吃野生動物,至少有三個好處,一是特滋補,二是特綠色,三是特鮮美,我這些朋友吃野生動物受益匪淺,你看看他們的身體就知道。”
我想讓媽媽再給他們說說法律的事,但媽媽上班去了,格力無奈的手在鐵柵欄邊,恨恨的望著笑臉。
笑臉還像往常一樣道“你會不會做菜?”
格力說“給動物的菜會,給你們的菜不會。”
說著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