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是不是?”
麻子站起來,“孩子,你以為我隻敢殺鳥,不敢殺人嗎?”
另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不然護林員隨時都會來。”
麻子立刻向著姚如意走去,墨鏡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一刀割在了黑頸鶴的翅膀根部……
黑頸鶴痛苦的掙紮起來,可墨鏡熟練的手法與姿勢讓它根本無法掙脫,隻能發出無聲的淒慘鳴叫。
姚如意一下子紅了眼睛,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衝上去,將猝不及防的麻子撞了個四腳朝天。
她身子已經毫不停留,借勢撲向了墨鏡……
該死!我要殺了你!
墨鏡無奈,隻好暫時停止動作,站起來一腳踢在了姚如意的肚子上。
姚如意被踹倒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她抱著肚子,身子蜷縮成一團,痛苦的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你他媽自己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麻子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向著姚如意撲了過去,目光中閃爍著猥瑣的光芒,“這小娃長得還挺不錯,老子正好泄火……”
“不要……走開……”
姚如意顧不得小腹的疼痛,想使勁推開撲過來的男人,可對方身高馬大,現在又有了準備,哪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抵擋的?
麻子把姚如意直接壓在草地上。
“啊……救命!”
“你滾開……”
“紮西……救我……”
姚如意雙拳無力地捶打著偷獵者,大聲呼救。
就在這時,一個如天雷般的聲音響起,“放開她!”
“紮西!”
姚如意一聽到紮西磁性的聲音,立刻興奮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從天空落下,將麻子直接一腳踹了出去。
“是護林員……”
“弄死他……”
偷獵者認出了紮西,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墨鏡也放開了奄奄一息的黑頸鶴,兩人向著紮西逼了過去。
姚如意急忙整理好衣服躲在一邊,心裡為紮西不停祈禱著,一定不要有事。
“孩子,你現在轉身離開,我們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麻子用匕首威脅紮西。
墨鏡也說“如果你願意,把這個女孩也帶走。”
紮西看了眼姚如意,發現她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一個月前,有對黑頸鶴被人割了翅膀,是不是你們兩個乾的?”
紮西冷冷地看著這兩個偷獵者,問道。
“嘿,你小子找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麻子拿著把一尺多長的切肉刀,眼睛閃閃發光。
墨鏡迅速移動到紮西後麵,切斷了他的逃跑路線,配合得很是默契,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了。
“我找了很久。”
紮西脫下他的藏袍,露出那烏黑發達的肌肉,麵對危險,擺出了一個摔跤姿勢。
姚無能為力,隻好捂住嘴,不想發出任何會影響紮西的聲音。
可這時,紮西雙眼一眨不眨注視著兩個盜獵者,卻大聲喊了句,“先救黑頸鶴!”
姚如意如夢初醒,這才想起了那隻受傷的黑頸鶴。
她急忙跑過去一看,那隻黑頸鶴雙腿被綁,已經倒在血泊中。
姚如意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那隻黑頸鶴,碰在脖子後麵大血管,雖然還在呼吸,但很虛弱,隨時都會死去。
血流得太多了!
斷掉的翅膀還在流血,如果流血不能很快停止,就會很快死去。
身後不斷傳來紮西和兩個偷獵者搏鬥的聲響,姚如意急忙轉身去看,隻見紮西的那匹白馬快速跑進了戰團,直起前蹄,將錯不及防的麻子給踹了出去……
麻子發出了一聲可憐的尖叫,整個人重重地摔在濕地上,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墨鏡嚇了一跳,在白馬身上劃了幾刀,但還是從紮西和白馬身邊退開了。
紮西這才緩了口氣,胸膛急劇起伏著,赤裸的上身已經出現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他徒手應付兩個持械盜獵者,能周旋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白馬沒有及時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姚也鬆了一口氣,迅速跑過去取下背包,拿出急救箱,迅速包紮了黑頸鶴。
黑頸鶴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懷中,依然沒有恢複過來的跡象。
姚如意沒有救治經驗,隻是憑著常識給黑頸鶴做起了心肺複蘇。
她現在對於黑頸鶴的氣道口有規律的按壓,然後又順著脖子將氣道捋順,對著長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這時,奇跡發生了,黑頸鶴居然睜開眼睛,醒來了。
姚如意這才放下心,長長出了一口氣,激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如果救不下這隻黑頸鶴,她可能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
“藏族娃子,黑頸鶴我不要了,今天我們就這樣住手怎麼樣?”
這時,墨鏡看了眼還在草窩裡痛苦掙紮的同夥,心生退意,開口跟紮西商量。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們繩之以法,要為死去的黑頸鶴報仇!
紮西堅定地搖了搖頭,向他走去。
“小子,大家都是為了發財,你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有意思嗎?”墨鏡惱怒大喝道。
“你們自己害了多少黑頸鶴心裡沒數嗎……不去坐牢沒天理!”
紮西握緊拳頭,青筋暴起。
“你他媽找死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麻子猙獰著臉色,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向紮西撲去。
姚如意不敢再看了,趕緊把黑頸鶴放在一旁,爬到馬背上向山頂疾馳而去。
她要去山頂報警。
“駕!!!”
“駕!!!”
“馬兒啊,你跑得更快些。”
“紮西不能有事……”
“不要讓你的主人出事……”
姚如意一邊催馬奔跑,一邊哭個不停。
她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學會如何熟絡的騎馬,那樣的話就可以跑得更快……
剛到半山腰,姚如意就找了個有信號的地方報警,然後立即趕回。
可是,回來後才發現兩個盜獵者已經跑了,而紮西則半跪在背包旁,仔細查看黑頸鶴的傷勢,臉上卻是寫滿了痛苦。
“紮西,你沒事吧?”
姚如意趕緊過來問,有點惋惜,也有點慶幸。
紮西搖搖頭,看著黑頸鶴沉聲說道“它可能再也飛不起來了!”
姚如意心中一沉,其實在剛才包紮的時候就發現了黑頸鶴的翅膀結構已經被盜獵者割開了大半,就算能長好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再次飛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姚如意說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紮西看著姚如意,“怎麼能怪你呢,隻恨那兩個偷獵者,我一定要抓住他們!”
“這樣,我去追他們,他們沒有馬,跑不遠的。”
紮西咬著牙說道“你帶著黑頸鶴去浪卡子縣,離這裡不遠,那裡有救助站。”
說著,紮西將奄奄一息的黑頸鶴裝進盜獵者專門用來運送獵物的大黑皮箱裡,對姚如意說道“就這樣,你下山到了羊湖旁就能找到車,不要耽擱時間。”
姚如意隻好點頭,卻又擔心道“你也要小心啊,要不等等吧,我報了警,警察應該會來……”
“這裡不通車,他們來就晚了,我先去追盜獵者。”
說著,紮西躍到馬背上,雙腿一夾,白馬兒像是箭一般竄了出去。
姚如意眼中含著淚水,一咬牙,拖著大皮箱往山的另一邊跑去。
一直坐上前往浪卡子縣的班車,她的心思還在紮西身上。
也不知道紮西有沒有追到盜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