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進行否認,她對紮西有好感。就像張燕說的,紮西這個充滿雄性激素的藏族男人,比程如意平時西裝革履、油頭粉麵的小鮮肉強很多倍,她也充滿了吸引力。
但是,也僅此而已。
程如意不像張炎那樣癡情。她隻是愛上了一個她才認識兩天的男人。除此之外,她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她無法想象她的母親,用擀麵杖把衛新縣趕出了她在上海的家。母親不會接受一個西藏女婿,成是肯定的。
沒有輕視,沒有蔑視,隻有本能。
程汝意搖搖頭,不讓學生自己再去想解決那些我們不可能的事情,走過去將黑頸鶴進行輕輕摟在懷裡,查看起它的傷口。
奇怪的是,黑頸鶴一點也不討厭程如意。在把她從草地上救出來之後,它已經認出了程如意。不管是清理傷口還是包紮縫合,它都在配合她。似乎,它也可以明白,是這個女孩救了中國自己。
但是紮西會很慘。黑頸鶴根本不會讓他靠近,更彆說張燕了。隻要他在三米之內,就會張開翅膀尖叫反抗。
翅膀底部的傷口經過治療已經開始留疤了,但是不可能恢複,更不用說再次飛上天空了。
程如意甚至懷疑黑頸鶴的這隻翅膀還能不能再扇動起來。偷獵者的刀太殘忍了,已經傷到了翅膀根部的軟組織。
程如意鬆開黑頸鶴,獨自走到院門口,靜靜地望著外麵的山,一言不發,顯得有些惆悵。
程如意看著可憐的黑頸鶴,突然覺得它和自己很像,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既然是我救的,那就叫中國如意吧。
我大,你小。
就讓我照顧你,等你再次進行快樂學習起來!
程汝意暗自打定主意,先不回到了上海了,等小如意傷勢處理複原後再說。
“你是程青的女兒嗎?”
我沒聽完就直接掛掉了一個電話,把手機可以扔到一邊,感覺我們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就會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不那麼順暢。
許燕南驚訝地看著我,“山羊角吹起來了?”?”
我不理她,我很煩。
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我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嗡嗡作響,電視機傳來的嘈雜聲音讓我煩躁不安。
“生活在高原上的唯一黑頸鶴被稱為‘鳥熊貓’。它遵循一夫一妻製,並不滿足於繁殖。這是一隻雄性黑頸鶴,因為它的配偶意外死亡,死在懸崖上。
這是我的室友和最好的朋友,許亞楠最喜歡的電視節目,我最討厭它。我走進一個臥室,關上門,然後進行鑽進被窩裡,用被子蒙上頭,可腦子裡還是依舊開始亂哄哄的,怎麼也靜不下來。
在我二十二歲生命的前六年裡,我一直熱愛、懷念和欽佩這個名字。
記得六歲那年,很久沒回家的父親突然敲門。我媽驚訝的樣子還在我腦海裡,但是我爸的話直接讓我媽暴跳如雷。
“我會帶你去西藏生活。”
這是我父親的原話。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西藏在哪裡,但是腦海裡印象深刻,那是個好地方,很有意思。不然為什麼父親一直留在西藏,再也不回來了?
“你瘋了?女兒九月份就要上一年級了!”
“那邊也有學校……”
“你讓山風玩傻了腦子,那邊的教學質量能與上海相比嗎?”
給孩子一個自由的童年,沒有太大的區彆
“閉嘴!程青,這些年你把家人和女兒都忽略了,現在又要把我們娘倆搬過去。你無情嗎?”
“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算了,離婚吧。把房子賣了。我隻要一百萬,剩下的交給你”
“好啊,你這是因為缺錢了……”
然後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哭泣的聲音,破罐子的聲音。
我躲在床底下,想捂住耳朵,可是那些聲音全進來了,好像天要塌了。我嚇得直哆嗦,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想勸架,但又不敢出門。這成了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父母離婚很多年了,我還是很後悔。如果我當時膽子大一點,衝出來阻止他們,也許我家就不會散了。
但是我們沒有問題那麼多如果,母親離婚了,父親拿著一百萬去了西藏,再也不是沒有自己回來。而我自己則是跟母親已經換了一處小房子,平靜生活而又苦悶的生活著。
母親為了我,沒有再婚,但是她的父親在她的嘴裡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不罵幾句,渾身上下都不高興。我很懂事,從小學生學到研究生教育畢業設計都沒有惹母親不高興過,於是也順帶著我們一起恨起了一個父親,一恨就是十多年。
我猛地拉開被子,大喊一聲,然後大口喘氣,感覺頭都要炸了。
爸爸曾經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我沒有接,不想接,不敢接,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父親在我心裡早已成了一個影子,不真實,卻又怎麼也揮之不去。
後來,父親他們又用一個彆人的手機打,想騙我接電話。我很無奈,有一段時間,我把所有從西藏打來的電話都列入了黑名單。
“我已經厭倦了這種例行公事”
我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濕潤的眼睛,抱怨了一句,又把我們目光可以放在中國電視上,想以此進行轉移學生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