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沒有異議,王溪花先去小廚房做晚膳。
剩下幾人幫她卸牛板車上的東西,這一件件重物搬下來時可把大家都嚇壞了,沒有想到她買了這麼多,李奎是想拒絕都沒辦法拒絕,隻好都幫著搬進了小廚房,王溪花神色也是一臉的呆滯,她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自家小廚房擺著這麼老些東西了。
填滿的米麵缸,齊全的佐料甚至還有豬五花,弄的李奎兩口子心裡直過意不去,不免又是對著李蘭蘭一通數落,意思就是李蘭蘭不懂得攔著點兒她,買了這麼老些東西之類的話。
藍汐趕緊上前給李蘭蘭解圍,說都是她想買的,跟李蘭蘭無關。
鐵柱倒是個機靈的,小孩子不懂裡頭的彎彎繞繞,看見豬五花一蹦老高,激動得不得了,拉著藍汐親昵的不得了,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晚膳是王溪花煮的菌菇豆腐湯,外加藍汐買回來的一堆包子。
桌上剛熱出來的包子還騰著熱氣,藍汐看鐵柱那副垂涎的小眼神兒隻想發笑。
“彆看了,快吃吧,包子都快叫你給盯穿了。”
藍汐感歎,原來在生活不景氣的地方,吃個包子都是件奢侈事。
鐵柱聽了藍汐的話先下手拿了一個包子,手裡燙的滋哇亂叫的也不妨礙吃,唇邊沾著油花兒,嘴裡誇讚的話不停。
李奎他們看著自己兒子吃的香,也不客氣了,紛紛動起手來,飯間的氣氛一時好不和諧。
藍汐則默默喝著自己碗裡的湯,沒有動手吃包子,說好了她的那份都給刑羨川的,她可規矩著呢。
這湯裡調料加的多跟少那就是不一樣的,之前隻能形容出來一個鮮字,現下都能說句好喝了。
美滋滋的喝著自己碗裡的湯,她覺得已經很滿足了。
豁然間,一個包子憑空出現在她眼前,藍汐心下覺得莫名,抬頭一看,原來是刑羨川拿筷子給她夾了一個包子,本想拒絕來著,可惜兩個人並排坐著,感受到他渾身漸漸冷下來的氣息,還是拿了雙筷子接了下來。
唉,這個刑羨川,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一個眼神都能把她嚇得腿腳打軟,但是人還是很好的,他可能就是那種嘴硬心軟的類型吧。
藍汐默默咬著包子,心裡琢磨著。
今天屬於特殊情況,大家在一桌吃了頓飯,用過晚膳,藍汐先扶著刑羨川回了後屋,李蘭蘭則攬下了刷碗的活計。
“刑羨川,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先去點上油燈。”
借著月光隻能粗略的看清屋內的陳設,藍汐用火折子把油燈點著,屋內才亮堂了起來。
扶著他在榻上坐好,叮囑他衣服不要捂得太嚴實,傷口要見見風才能好得快。
把屋子裡安頓好,去前院兒把她買的料子都托給了李蘭蘭,兩人正說著話,王溪花進來了。
跟她說了一下白日的情況,順帶想起自己去送藥時的情形,可給她戰兢的不得了。
藍汐謝過王溪花,微笑著安慰她刑羨川就是那樣的性子,其實人不壞的讓她不必太擔憂。
瞧著時間也不早了,三人互相催促著各自道了晚安。
折騰了整整一日,現在才放鬆了下來,四肢的疲憊感悄然爬上,藍汐的步伐也漸漸沉重起來,走到後屋關上門,迫不及待的就朝床榻倒去。
“啊…可累死我了。”
聽著她沉重的絮語,刑羨川眉頭蹙起眸光暗了暗,也真是難為她一個姑娘家到處奔波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想幫她也是無力。
躺了一會兒,不情願的爬起來。
“刑羨川,你洗漱了嗎?”藍汐語氣難掩疲憊。
“洗…過了。”刑羨川淡淡回複她的話。
藍汐應了一聲,磨磨蹭蹭的去洗漱了,白天興奮的過了頭,這疲乏的感覺一旦有了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這腿上跟灌了鉛似的,洗漱好把頭發拆下來,拖著沉重的步伐重新躺回榻上,側身麵對著刑羨川,迷迷糊糊的跟他說起打匕首的事情。
“刑羨川,今天去鎮上,我找好了幫你打匕首的師傅了,過幾日去鎮上拿,而且我還讓他給你打了彆的東西,你肯定能用的習慣,可厲害了呢,到時候我拿回來給你瞧…”
她睡意朦朧的聲音漸漸淡下了去,說著話呢,竟也能睡著。
借著油燈昏黃的光線,女子入睡的側臉上搭著碎發卻不影響乖巧恬靜的感覺,和衣而臥的身子蜷著,左腿曲著搭在右腿上,整體來說可真是不太雅觀的睡姿了。
刑羨川無奈,緩緩站起身來到她的床邊彎腰幫她把被子蓋好,剛想站起身來時,頓了頓,依舊伸手幫她把略微擋住臉的發絲掖到耳朵後麵。
站直身子凝視了她一會兒,旋即去將油燈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