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家,不主動跟家裡聯係。
每每媽媽打電話來抱怨,說又發現家裡有陌生女人的頭發,她都隻是敷衍應一聲。
每當這時,媽媽就會暴跳如雷,隔著電話怒吼,“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那你想怎樣?離婚嗎?”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隨即而來的是更憤怒的謾罵。
“離婚離婚,你就知道離婚,他可是你親爸,我可是你親媽,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倆過,非要拆散才滿意是嗎?你是不是被他外麵的狐狸精收買了!……”
她痛苦的掛斷電話。
為什麼呢?
她不明白,明明他都背叛家庭了,還要當個寶供著。
她不明白,平日裡對她如珠如寶疼愛的媽媽,在爸爸的事上,會用最惡毒語言攻擊她。
她不明白,一個背叛者,怎麼就能比親生女兒還重要。
她想逃,想再也不接媽媽的電話,卻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又心軟了。
那是她的媽媽呀,是疼她愛她,嗬護她長大的媽媽呀,二十年如一日的愛,終究壓過了偶爾的惡言惡語。
她就這樣痛苦的度過整個大學生涯。
畢業後她回到家,想坐下來好好跟媽媽談談,想再拉她一把。
“媽,離婚吧,彆再折磨自己了,他不值得。”
女人端盤子的手鬆開,香氣四溢的紅燒肉滾落滿地,洋溢著笑容的臉瞬間陰雲密布。
眼看女人又要開口,她搶先一步跪下。
多年來的痛苦壓抑和盤托出,她也像媽媽一樣聲嘶力竭的呐喊。
“離婚吧,求你了,放過自己也放過我吧!”
女人癱坐在地上,一個勁喃喃“他是你爸,他是你親爸啊”。
“我寧願他不是!”
她惡狠狠打斷媽媽的絮叨。
媽媽雙眼無神,嘴裡不斷重複,“他是你爸,你怎麼能不認他,怎麼能不孝?”
她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從背包裡掏出一早準備好的照片摔在媽媽麵前。
照片是在某家餐廳拍的,李老板跪在一對儒雅的中年夫妻麵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第二張夫妻中的男人拿出支票遞給李老板。
第三張夫妻倆相擁坐在餐廳,拿著一張合照默默流淚。
第四張李老板拿著錢進了會所。
第五張李老板摟著年輕漂亮的女人,把一疊紅票子塞進女人胸口。
她將照片攤開,指著中間那張中年男人獨自流淚的照片,一字一頓道。
“你錯了,我當然可以不認他,當然可以不孝,就像你一樣。
為了一個垃圾,你拋棄父母遠走他鄉,二十多年沒給家裡帶過一句話。
明知他出軌成性,還死活不肯離婚,把自己變成一個隻知道怨天尤人的怨婦,讓他拿著你不人不鬼的照片,騙我外祖父的錢養小三。
你知道他要了多少嗎?二老棺材本都賠上了,你很滿意了吧?
口口聲聲說我不孝,我再不孝,能不孝過你嗎?”
“閉嘴閉嘴閉嘴!”媽媽瘋狂撕扯著頭發,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你閉嘴,彆說了!”
她看著媽媽崩潰的模樣,既痛快又痛心,但她已經決定不再逃避。
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對可憐的夫妻。
她幽幽開口。
“媽,如果真的離不開他,那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和他,你隻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