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臧偉爾氣得臉色發白,臉上的褶子一抖一抖地,他冷冷地說道“太師此言差矣,我臧偉爾上對得起陛下,下對得起萬民,請問,我何有無恥一說?”
韓通已經掌握了他們所有人的黑料,所以早已經胸有成竹,他用凶狠的語氣說道
“你說,這天下都是從馬背上得來的,我且問你,無論是大漢,還是大唐,哪一個少的了文治的功勞?武官大多粗鄙不堪,不通禮法,他們隻會帶兵打仗,攻城略地,難道這治理天下,也需要熟讀兵法嗎?如此淺顯的道理,你竟然企圖欺瞞太後和陛下,難道不是無恥?”
臧偉爾站了起來,從他眼中射出的目光如同兩把閃耀著幽光的匕首,隨時準備著刺穿韓通的心臟。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鎮守四方的將士,皆是武官出身,他們一樣處理政務,管理州縣,憑什麼你說這治理天下,就一定要文官?我看你寡廉鮮恥,而且無知至極。”
韓通微微一笑,語帶嘲諷地說道“哦?你說這武官也能治國?那不知道前不久的宋州土地兼並案,司空大人可曾聽聞啊?”
臧偉爾眯著眼睛,用鼻子呼出兩道白氣,陰陽怪氣地說道“當然,那個案子還經過我的手呢。”
韓通嘿嘿一笑,說道“這就好!那宋州的李重進將軍審案倒是雷厲風行,嘁哩喀喳,幾下子便把所有涉案的人員都抓了起來,但是,他竟然也把一百多個無關的僧人抓了起來,非要將人家斬首,請問,是否有這件事啊?”
臧偉爾一聽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當時確實是李重進做的有點過了,非要把這一百個無關的僧人處死,差點激起民變,到最後,還是自己千裡迢迢過去給他擦得屁股。
不過這事他做的十分隱秘,韓通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是!”臧偉爾極不情願地承認了。但是他為人陰險狠毒,在心裡極速地盤算著反製韓通的方案。
第一局交鋒,韓通勝。
韓通乘勝追擊,將矛頭又對準了戶部尚書婁誌強。
戶部主管錢糧賦稅,而在前不久,徽州府爆發了一起人丁絲絹稅的案子。為了這比稅款到底應該由那個縣城承擔,四個縣的居民越吵越凶,甚至拿起鋤頭開始械鬥起來,這一場村毆打得血流千裡,有幾百號人就這樣白白葬送了性命。這一切也多是拜徽州守將不會處理政務所賜。
一席話,又把戶部尚書的氣焰給打壓下去了。
第二局,韓通再勝。
韓通的鐵拳之後便落到了吏部尚書王玉甫的頭上。他列舉了蔡州守將賣官鬻爵的案件,蔡州守將朱延德貪贓枉法,聚斂錢財,最後竟然把州縣的官位明碼標價,實在是罪大惡極。
你們吏部不是主管官員升遷和考核的嗎?怎麼出了這種事?
僅就這一條,韓通就劈啪地打了吏部尚書的臉。
第三局,韓通又勝。
終於來到最終的決戰了,韓通的對手是當朝的禮部尚書,就是號稱大周帝國第一囉嗦大王的李建彬。
韓通列舉的是廬州的一起關於民間祭祀的大案。有一家人把自己祖先的墳墓埋在和河邊,並修建了一座寺廟。結果因為大水,寺廟被衝垮,無奈之下,值得重新修建一座,並且把那家的祖墳也納入了寺廟之中。但是偏偏寺廟裡住得都是花和尚,假借白蓮教的名義,誘騙無知村婦上床,並且教唆村婦回家毒死自己的丈夫。
那一家人覺得實在有傷風化,前來製止,結果那群花和尚非但不聽,還把人家的祖墳給鏟平了。
結果徽州的軍官葫蘆僧亂判葫蘆案,打了那家家長三十棍子,就稀裡糊塗地判了案。
想不到,這一場案件最後獲勝的,竟然是潘金蓮和西門慶。
“大郎,喝藥了。你死了以後我會鏟平你家的祖墳哦!”
想一想,滿朝文武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聽了韓通的講述,大家都竊竊私語,這武官確實不能治國啊。是應該重開科舉啊。
但是,韓通低估了他的對手,他的對手是當朝數一數二的囉嗦大王,李建彬。
禮部經常要和各個官員爭論禮儀,所以他早就練成了一張伶俐的巧嘴。
李建彬嗬嗬一笑,心想,看我如何舌綻蓮花,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打敗這個囂張的小子。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從秦皇漢武到隋文唐祖,一條一條禮儀的講,一個一個案件的分析。他引經據典,說的唾沫橫飛,硬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把無恥之徒說成是忠義無雙,把禍國殃民說成是千秋功業。
他說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竟然還沒有說完。
韓通仿佛聽見有幾十隻大綠豆蠅在耳邊不停地上下翻飛。聽得他煩躁極了,直翻白眼。
這哪是禮部尚書啊,這就是無恥訟棍啊!
終於,這一場語言的馬拉鬆走到了最後,李建彬擦了擦滿口的唾沫,氣喘籲籲地盯著韓通的臉看。
這下子,這小子應該會認輸了吧。
嘿嘿!滕王殿下要是知道我如此強力,一定會給我一個大大的表揚的。
咦,現場的這些大臣怎麼不看我,他們應該嫉妒和欽羨我的才華的啊?真奇怪!
李建彬的話,看似有理,其實不過是強詞奪理罷了,都是一些毫無營養的廢話。韓通都懶得理他。
韓通心想,現在,誰勝誰負還不明顯嗎?毫無疑問,自己已經連贏四場了,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厲害,又抓住了你們的小辮子。
對付這種喜歡強詞奪理的人,韓通隻用了四個字,便徹底打敗了他
“你是傻x。”韓通冷冷地說道。
李建彬本以為韓通會衝上來和他爭辯一場,結果,這小子就來著這麼一句。
“你是傻x。”韓通翻著白眼,又冷冷地說了一遍。
這四個字,就像四把鋒利的匕首,反複切割和李建彬的神經。
這是當朝太師應該有的風度嗎?說不過人家就罵人,真是連罵街的潑婦都不如。
但是人家韓通也有理的啊,你堂堂一個禮部尚書,在這裡強詞奪理,無理也能辯三分,人家懶得理你,直接在你臉上給你貼個標簽。
“傻x”兩個字雖然粗鄙,但是卻精準地概括出了李建彬的特點。
這個詞中,包含了多餘他無恥的嘲諷,對於他反複糾纏的厭惡,和對於他囉嗦的無情鄙視。
第四局,韓通完勝。
李建彬剛要爭辯,便被同僚給架了出去。
“行了,大人,彆說了,再說下去太後和陛下就要生氣了。”
司空臧偉爾咬了咬牙,看著這個儒雅風流,又痞氣十足的太師,他心想,怪不得太後這幾日這麼猖狂,原來是背後有了能人了啊。
他和其他滕王黨的大臣交換了一下眼神,那意思,就是在說,現在咱們怎麼辦。
其他的大臣眼睛裡閃閃爍爍,把皮球又踢回給了臧偉爾,畢竟他是滕王黨的首領,最後還要他來拍板。
臧偉爾老謀深算,他在心中反複計算著開科舉士他們能拿到的好處。雖然這樣確實會對滕王的軍事集團造成一定的衝擊,但是自己的手裡畢竟握有天下第一大的書院——滕王閣。
滕王閣中都是滕王延攬的天下飽學之士和焚膏繼晷,刻苦用功的莘莘學子,而太後手裡隻有雲起書院,這一家小小的書院,一旦舉行科舉,自己一方未必就會吃虧。
他點了點頭,心想,好,既然你們想文著來,那我們就來比劃比劃。到時候看看,這一場科舉,到底是你們中舉的人多,還是我們中舉的人多。
想好之後,他對著皇上和水晶簾說道“好!太師所言並非全無道理,老臣同意,一個月後,舉行科舉大典。”
啊!這一場朝堂論爭,終於勝利了。
符太後在水晶簾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的一雙如水的妙目深情地望著殿下的韓通。
這個男人,再一次拯救了自己。
真帥!
正在她歡欣鼓舞之時,突然間,臧偉爾話鋒一轉,用陰鷙的口吻說道
“但是老臣有一件事還請太後準許。”
“哦,愛卿還有何事?”符太後詫異道。
“滕王乃是飽讀詩書之人,又是當朝重臣,皇帝的叔父,按理說,殿試這樣重要的場合,滕王殿下必須在場。還請陛下降下一道聖旨,請滕王殿下即刻返回京城。”
其他的大臣一聽就懂了,司空這是想讓滕王親自監督這一場科舉,以防太後一派暗中作弊。
符太後本想拒絕,但是一看殿下滕王黨的重臣都幽幽地盯著自己,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們恐怕也不會同意科舉。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就依愛卿。就讓滕王從宋州回來,主持這一場殿試吧。”
終於,朝會在兩派的妥協之中,達成了一個月後,重開科舉的共識。
不過到時候,究竟是滕王一派的滕王閣書院獲勝,還是太後手下的雲起書院獲勝,沒有人能夠預知結果。
對於符太後和郭宗訓來說,可以說,這是一場豪賭國運的科舉。
勝利,則獲得和滕王分庭抗禮的機會,失敗,則徹底失去朝中的局勢,隨時都有可能麵對著被廢黜的危險。
韓通倒是無所謂,他對於未來充滿了信心。
就在這時,係統又響了起來。
叮!宿主成功從說服百官重開科舉,任務完成
獎勵經驗值1500
宿主現在還差20194314經驗值可以達到白金等級
韓通心想,沒什麼,小菜一碟。
突然,他鼻子一嗅,仿佛聞道了一股濃烈的尿騷味。
而尿騷味從大殿之上傳來,如一縷青煙,幽幽地傳入他的口鼻之中。與此同時,其他大臣也問道了這股難聞的尿騷味。他們都厭惡地用袍袖緊緊捂住鼻子。
韓通順著這股騷味,抬頭向龍椅看去,隻見小皇帝郭宗訓坐在龍椅上,一臉煞白,體如篩糠,用顫抖地聲音,磕磕巴巴說道“我……我……不……不要……不要……”
他再向皇帝陛下的龍袍一看,隻見龍袍的下擺濕了一大片。
小皇帝,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