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衣著光鮮,鑲金綴玉的大胖子走了出來。
他一看那程不識正在和彆人比比劃劃,當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著圓鼓鼓的肚子,走到階下,對著程不識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實在是狠,把那程不識打得轉了三圈,兩腿一軟,跌倒在地,硬是打斷他兩顆大黑牙。
“不識抬舉的東西,讀書把腦子讀傻了是吧,在滕王閣眼底下也敢鬨事。”
那大胖子又把目光移到韓通身上,他見韓通貌若潘安,神態自若,眉宇之間又有一股英氣,心中瞬間燃起一層妒火。
原來這胖子就是滕王的第五子,郭宗颶,雖然他貴為世子,但是畢竟是庶出,而且前麵還有四個哥哥,所以從小便沒有得到郭彪多少的寵愛。
先天的失寵,加上後天身體越來越走形,於是對那些英俊瀟灑的小生便格外嫉妒,恨不能撕碎他們的小白臉才解恨。
他一臉不屑地看了看韓通一行人,又看了看躲在“房車”背後的小皇帝郭宗訓。他總覺得這個小女孩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
他將舌頭一卷,頂在上牙膛上,在用力一彈,發出一聲充滿挑逗和鄙視的“得兒”的聲音,向韓通問道“你誰啊?”
韓通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在下晉陽韓通,此次特地是來向滕王閣宣讀聖旨。還請你們這裡管事的出來接旨。”
郭宗颶嗬嗬一笑,說道“我就是這裡管事的,滕王世子郭宗颶。哦,你就是那個把趙匡胤宰了,被封為太師的韓家私生子啊,嗬嗬,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韓通嘿嘿一笑,說道“那就好!”
說著,韓通從背包之中取出一卷金光燦燦的聖旨,高舉過頭頂,高喊道“聖旨在此,誰敢放肆?你們還不趕緊跪下。”
那郭宗颶一向看不起小皇帝郭宗訓,在他心目中,父王早晚帶領二十萬大軍殺入汴梁,取代當今的小皇帝。
但是,眼下滕王遠在宋州,他還不能公然對抗皇帝,所以,無奈之下,隻能咬著牙,跪了下去。
其他學子見滕王世子都跪了,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韓通打開聖旨,高聲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大周四海歸附,天下仰德,武定三川,文運昌隆。為廣招賢良,以充朝堂,特恩準於顯德七年二月初五日舉行春闈大典,四海之內,凡有所學,皆可入闈舉士。欽此。大周顯德七年元月初五日。”
跪在地上的學子們聽說大周竟然要重開科舉,想到自己從此就要告彆窮書生的生活,走上仕途,升官發財,無不欣喜異常。紛紛跳起來,互相摟抱著,高聲歡慶著。
隻有一個人,低著頭,緊鎖著眉頭,一句話不說。
此人,正是滕王閣的主人,郭宗颶。
此刻的他,正在心裡反複盤算著小皇帝郭宗訓這樣做的目的。
奇怪,太奇怪了。
要知道,這個時候重開科舉,雖然可以補充文官的空缺,但是,天下最大的書院,就是他們滕王閣,這閣中的學子少說就有四百多人,其中不乏文采斐然的佼佼者。若是開科舉士,不誇張地說,殿試上榜的兩百五十人之中,至少有一百五十人來自自己的滕王閣。
到時候,彆說是武官都在父王手裡了,就連文官係統都會被納入自己父王的帳下,到時候,都不用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把小皇帝從龍椅上攆下來。
這就不就是作繭自縛嗎?
算了,管他呢?反正,他也活不久了,就讓這個七歲的娃娃作去吧。
想到這,郭宗颶的心又釋然了。他抬起頭,一臉鄙夷地看著眼前的韓通,一咧嘴,說道
“怎麼著?宣讀完聖旨,還不趕緊給我滾?我這裡可沒給私生子準備午飯。”
當時韓通那個氣啊,如果不是人多,他早就衝上去,一腳把他的大肚子踹飛了。
算了,隱忍,重要的是要隱忍。等時機一到,我就把你們這一家亂臣賊子徹底鏟除。
哼!韓通氣呼呼地把郭宗訓抱了起來,又放進了房車之中。
“我們走!”說著,他一擺手,便要帶房可可一行人啟程回宮。
就在這時,滕王閣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女子驚恐的慘叫聲,那叫聲,如同一陣陰風,淒慘,陰冷,搔刮著人的骨骼。讓人不禁感到一陣陣的寒冷。
這一聲慘叫,如一把鋒利的刀,在一瞬間,切到了他敏感的神經,令他的大腦一陣劇痛。
這倒不是因為那聲音有多慘,而是因為,這個聲音,是屬於那個蘭花般清冷的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