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到哪裡去找呢?
思無邪看了一眼仙童,心想他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外強中乾的貨色。興許他早就受了臧維爾的指示,暗中監視自己,伺機給自己使絆子。所以,就算他知道哪裡有鐵棍,也不會告訴自己。
哎,到哪裡去找那根鐵棍呢?
突然,思無邪一下子想起昨天馮澤宇向自己吐西瓜子的場景。他一下子想起來哪裡能找到鐵棍了。
他也不顧仙童吃驚的眼神,飛速地向著睡房衝去。來到睡房,他四下張望,見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禁心中一喜。
他來到馮澤宇的床前,看見那個擋在床邊的把手。這個鐵棍製成的把手,原來是為了防止弟子們睡覺翻身的時候,掉下床而準備的。思無邪嘿嘿一笑,鐵棍的兩邊鬆鬆散散地粘在床的兩邊,他一用力,便把鐵棍拽了下來。
鐵棍捏在手裡,還頗有些份量,思無邪暗暗一喜,嘟囔了一句“不錯,實心的。”
借著,他又興高采烈地跑回了夥房。在仙童驚疑的目光之中,他一步竄到風箱的後方,將鐵棍的一端斜著插入把手之中,雙手則死死握住另一端。將風箱的側壁作為支點,大喝一聲,雙手用力一板,拚命地想要將風箱把手拉出來。
思無邪雙目緊閉,嘴唇發紫,凹凸有致的肌肉上,清晰的血管不斷變粗。終於,他聽到了黏連處鬆動的微小嘎吱聲。
他又是大喊一聲,瞬間便覺得有無窮無儘的靈力聚集在手指之上,縱然常年來那風箱因為生鏽而無人能用,他還是一把將它硬生生地拉了出來。
仙童看著坐在地上的思無邪,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熱汗濕透了衣衫,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百年過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把這個風箱拉開。
思無邪來到案板前,將那一大塊野豬肉切成肉片,然後又淘了一大碗米,放在鍋裡,煮了起來。
他一隻手不斷地撥弄著爐火,一隻手快速地拉動風箱。雖然他成功地讓風箱重新工作了起來,但是畢竟是大理石製成的,風箱十分沉重,他單臂來回推送,不一會兒,汗水便濕透了仙衣,整個人仿佛是淋了一場暴風雨一般。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午飯時間前,一盆香噴噴的豬肉飯出鍋了。
仙童端著熱乎的菜飯,畢恭畢敬地送到了臧維爾和六個粟特弟子麵前。臧維爾夾了一塊肉放在口中,野豬肉的鮮味在嘴裡回蕩,他一時間表情微妙,說不出話。
旁邊的立夏範陽一看思無邪渾身大汗,還以為他真的如臧維爾所說,在夥房得到了鍛煉,眼中不禁冒出嫉妒的火焰。她也夾了一塊豬肉在嘴裡,竟然發現野豬肉是如此的鮮美,再向碗中一望,見到米飯粒粒晶瑩飽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忽然,她心生一計,微微一笑,夾著一塊野豬肉哭喪著臉來到了臧維爾麵前。
“師父,師弟他太不小心了,你看,這野豬肉也不放鹽,你們大唐人吃飯口輕,我們口重,要放大把大把的佐料。師弟把飯菜做得這麼淡,是不是純心有意歧視我們啊?”
其他粟特弟子一聽,也都隨聲附和道“是啊,味道太輕了,太輕了。”
臧維爾又夾了一塊野豬肉在口中,他一邊嚼著野豬肉,一邊想到,這豬肉真得一點都不淡啊。難道是自己的味蕾出了問題。但是六個弟子言之鑿鑿,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把臉一沉,對思無邪說道
“無邪啊,你這飯菜做的是有點淡了,為了顯示公正,為師隻能含恨罰你晚上不能吃飯了。
”誒,你雖然不能吃晚飯,但是這晚飯還是得你做啊。“
思無邪咬著牙走出了正堂,一句話沒說。
午後的夕陽懶洋洋地灑在了少年的身上。距離做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他躺在玉樹峰的青石板上,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緒。
一想到明天便要進行八十四人的大比試了。自己這三天的時光卻是全白費了。第一天聽臧維爾胡咧咧了一天,第二天隻學會了騰雲駕霧之術,還弄了一身的傷,第三天又和風箱大戰了一天。
想一想,自己還真是好笑呢。
月桐和二哥他們一定進步地非常大吧。看來這次第一是沒什麼指望了。不過自己資質過人,又在流民街之戰中與四大劍仙並肩作戰,天賦也已經被證實,隨隨便便拿個前十,應該問題不大。
等成為了見習劍仙,自己就可以上陣殺敵,為流民街的父老鄉親們報仇了。
對了,那個被粟特人擄走的小紅豆,自己也絕對不能放任不管。
想到這,思無邪渾身又充滿了能量,他瞪大眼睛,望了望耀眼的日光,又昂起了無限的鬥誌。
思無邪緊咬牙關,眉頭緊皺,在風箱前重複著抽拉的動作。說實話,做晚飯,除了鍛煉了一些氣力,對於他實戰能力的提高,並沒有什麼幫助。
仙童熬不住午後的倦意,回房中睡覺去了。
思無邪的肚子響起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他一下子想起來剛才那六個可惡的粟特人嚷嚷著飯菜太淡了,害得臧維爾罰他不許吃晚飯。
突然,他的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在腦中想到了一個讓飯菜不那麼淡的方法。
死康雲藝,那個時候,你還打算把尿呲到我身上來的吧。
要不是薑薑及時趕到,自己早就受了他的侮辱。
想到這,思無邪恨得牙根癢癢。
”飯菜太淡了?那爺爺就給你來個帶味的。“
思無邪小心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他便從容地脫下了褲子,在盛滿米肉的鍋裡來了一泡。
思無邪抖了抖身子,嘿嘿笑道”讓你嘗嘗本大爺的童子尿。這回味道保管重。“
晚飯的時候,思無邪恭恭敬敬地站在臧維爾和粟特六子前,等待著他們品嘗自己燒製的“美食”。
立夏範陽夾了一塊肉在嘴裡,隻覺得隱隱有一股腥臊之氣充斥在口齒之間。她不禁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隻覺得這野豬肉怪怪的,遠比中午難吃許多。
臧維爾也夾了一塊肉在嘴裡,他吃了一口,便把肉吐了出來。他看了看粟特六子的臉,隻見他們都埋著頭吃著,便以為這是粟特人特有的燒飯方法,於是隻能強忍著味道,把一碗菜飯全都吃了下去。
看著臧維爾和粟特六子如此喜愛自己做的飯菜,思無邪會心的笑了笑,轉過身向著睡房走去。
折騰了三天,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明天便是最後的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