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嵇盈卻發現,端木盼星竟然也在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自己。
這少年雖然是一個散修,卻依然有著人道築基前期的修為,嵇盈暗暗點了點頭,心念轉了轉,想到,既然自己是前來保護他的新娘的,還是少生事端為好。
對於剛才的奇怪感覺,嵇盈也不再多想。
宴飲之中,觥籌交錯,飛禽獻舞,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
忽然,一個小廝慌慌張張捧著一個錦盒衝了進來。他跑到端木城主近前,跪在地上,慌慌張張地說道
“城主,剛才來了一名魔修,說要送禮物給少城主,就是這個盒子。”
端木老泉用力地錘了一下座椅,發出一聲雷霆萬鈞的怒吼,帶著眾人走到錦盒麵前。
眾人望著錦盒,屏氣凝神,都不敢大聲說話。
“肯定又是活殺堂那些惡人下來的戰書。”說著,端木城主撫掌而下,隻聽砰的一聲,錦盒碎裂,其中赫然是十對鮮血淋淋的人耳。
這些人耳兀自冒著熱氣,看來是剛剛割下的。
眾人眼見著血淋淋的一幕,都是又驚又怒,摩拳擦掌,恨不能馬上將活殺堂那些魔門賊子碎屍萬段。
突然,一陣黑煙從錦盒之中升起。黑煙之中,漸漸露出一張白發長著的臉。
這老者眉目還算清秀,隻不過臉上兩道常常的傷疤,一橫一縱,貫穿整張臉頰,望之森然可怖。
老者閉著眼睛,張開嘴巴,施施然地說道
“端木老賊,你活殺堂對你百般招攬,各種條件都開了個遍。可你不僅不領情,還助紂為虐,輸送天材地寶給滄浪山那廢物宗門。”
“聖宗為了懲罰你,決定在你那不爭氣的兒子的婚禮大殿上,斬下你兒媳的人頭,作為賀禮。然後再把她的屍身送給野狗分食,作為你怙惡不悛的懲罰。”
“你若迷途知返,便把天道築基的天材地寶拱手奉上,我聖宗看在這些財寶的麵子上,也許會考慮放你一馬,否則,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罷,一道青煙升起,老者的臉消失的杳無蹤跡。
端木城主氣得渾身青筋暴起,頭頂的血光一根根的爆出。他將上衣震碎,露出一身雄獅一般虯結的肌肉,揚天一吼。
吼聲穿雲裂石,震耳欲聾,仿佛是天庭中的戰鼓,在耳邊隆隆擂響,震得嵇盈心臟一顫。
“這活殺堂欺人太甚,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傷害我雨霖城的百姓。我端木老泉,就算拚的戰死沙場,粉身碎骨,也絕不向他投降。”
眾人一聽城主如此英武,也都群情激奮,振臂高呼,殺聲四起。隻有端木新泉和端木盼柳父子,在一眾喊殺聲中,隱藏起來,在暗中齗齗怪笑。
然而,這一幕還是一旁的嵇盈觀察到了,他不禁皺了皺眉,望了望端木明。
端木明望著嵇盈的眼睛,知道他想要問自己端木家主家和分家的事。他聳了聳肩膀,無奈地搖了搖頭。
嵇盈心念電轉,想到這定然是因為端木老泉打算把城主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而分家端木新泉父子不願意被永遠壓製,所以他們才會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
所以,有可能割下這十對人耳,發來挑釁並嫁禍給活殺堂的,也有可能是端木新泉父子。
他們有足夠的動機去這樣做,畢竟,隻要讓端木盼星無法娶妻,那麼將來城主之位,早晚就會落在自己一脈的頭上。
可是,一切都隻是猜測,大戰尚未爆發之前,事情還有變數。
山雨未來,狂風已經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