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裡的野路子劍豪!
長老會醫院一樓的谘詢大廳。
高溫彌漫,熱浪洶湧,偌大的醫院大樓像是一座巨大的烤爐,而一樓的谘詢大廳就是被熏烤過的爐底,這裡四壁焦黑,有仍未熄滅的火團在周遭燃燒跳動。
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倒在大廳中央,堅硬的大理石地板被乾出了一個又一個深坑,這裡剛剛經過了一場極具震撼的世紀大戰,可惜的是沒有任何一名觀眾有幸親眼見證。
整個大廳裡遍布的攝像頭連同儲存芯片全部被燒毀殆儘,楚子航沒有留下任何死角。
不過哪怕是有人無意中被卷入了隻怕也會哭著喊著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逾越三米的龐大身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那是一隻麵目猙獰的龍形怪物,全身被鱗片與骨刺包裹,而原本鐵青色的鱗片經過楚子航二度暴血的君焰的洗禮已經被灼烤得脫落一大部分,其餘的也變得焦黑。
此時它已經斷絕了呼吸,連同那個名叫瑪莎·埃利諾的黑人女護士一起逝去,女人生前背負的屈辱、扭曲、罪惡……她的一切都被剛剛的大火灼燒殆儘,隨著她的生命一同煙消雲散。
另一道身影和它間隔約莫十米,是個相貌冷峻的黑發少年,他的脖子上還有細密的鱗狀物暫未褪去,他的身體在緩慢起伏著,雖然很微弱但仍有延綿不斷的呼吸聲。
明豔的火焰在楚子航身邊的深坑中飛舞跳動,像是黑暗中長出了一朵朵花團錦簇的緋紅之花,它們在以勝利的姿態迎接它們已經凱旋的君主。
大廳內的氣溫漸漸冷卻一些後,一群穿著黑風衣、披著世界樹肩章的人衝進了谘詢大廳,他們以最迅捷的姿態回收怪物的殘骸、並且封鎖戰鬥留下的痕跡。
為首之人是個藍黑短發、皮膚黝黑的青年,他是葉勝,施耐德教授製定的執行部駐紐約臨時負責人。
他的身側跟著一個白色短發女生,女生有著赤色的眼瞳,笑起來溫婉甜美,她是酒德亞紀,臨時負責人葉勝的搭檔兼助理。
葉勝藍色的眼眸環視了四周一番後停在了地板上的楚子航身上,赤橙的火焰依舊生生不息,像是忠誠的臣子在竭力保護自己的君王。
“好厲害的學弟!執行、高效、果決、強大、冷酷、不留禍根,堅強的實力加上危險的言靈,天生的殺戮者,在新生時期就甚至完全超出了一般執行部專員所必備的的素質。不愧是施耐德部長的學生,以後執行部大概就是他的天下了。”酒德亞紀輕聲讚歎。
“確實讓我這個做學長的自愧不如。”葉勝苦笑著說。
“不會,你也很優秀。”酒德亞紀望著葉勝甜美一笑,麵頰上露出兩個可愛圓圓的酒窩。
葉勝咳嗽兩聲,偏黝黑的麵龐上沒來由冒出一些不易察覺的緋紅,但兩人之間的空氣都變得有幾分甜膩。
……
十六樓,黑暗的樓梯道裡,沈子凡坐在階梯上,身子舒展而開,大黑傘依舊不離身被倚靠在他的左肩上。
如果有人打開樓道的燈就能看到此時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割得破爛不堪,外麵僅剩的衣服也像一塊巨大的麻布一樣掛在身上,衣服早就被鮮血染紅。
就連他俊俏的臉上都有幾道皮開肉綻的猙獰傷口,傷口很深,普通人的臉被劃開這麼可怕的傷口如果不進行及時而準確的救治絕對會麵臨毀容,甚至還可以傷口感染導致整個麵部潰爛。
但沈子凡沒在意這些,他隻是沉寂在黑暗中靜靜回憶與費迪南德副院長那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對方的手術刀使得確實很有水準,淩厲而精湛,與沈子凡這種大開大合的戰鬥方式完全屬於兩個極端,不能說熟優熟劣,隻能說各有各的優缺點。
沈子凡的戰鬥氣勢盛大、震懾力極強,黑刀砍過之處就連堅硬的大理石也能一分為二;而費迪南德副院長更能精準的把控對方的弱點,用最省力而易攻的技巧對敵人的薄弱處一招即中。
結局是沈子凡勝了,但也是慘勝而已,其實沈子凡更想稱之為一場平手,因為費迪南德副院長最終還是從他手下逃走,而他沒追趕的理由是因為他右腿的腓骨處在戰鬥中骨折了。
而沈子凡能放走稻草人的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對方已經活不久了。在最後的一次交鋒中,費迪南德副院長割破了沈子凡的臉頰踩折了沈子凡的右腿,而他付出的代價便是被沈子凡一刀劈中心肺,那一瞬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最後一刻他硬是強撐著一口氣渾身淌著血,倉皇奪路。
心脈已斷,無力回天。
“確實不孬,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和你嘴裡那個能一個人單挑一百人的布爾沃打一場,而不是已經淪為這副模樣的稻草人,不過這也是不可能有機會的事了……”
“我的戰爭實踐課應該合格了吧,不知道楚子航和萊特怎麼樣了,應該都活著在吧……”
“這下應該就不會再有人死了吧……”
沈子凡長舒一口氣緩緩閉上眼,身子重重向後倒去。
……
長老會醫院十八樓的密室前,費迪南德副院長蹣跚著來到門前,他扶著牆對準虹膜識彆係統竭力睜開自己此時仿佛千鈞重的眼皮。
厚重的合金門板應聲而開,費迪南德副院長一個踉蹌重重砸入屋內。
就在他麵門快要砸中地麵的時候,一隻手臂拖住了他的胸膛,手臂很瘦,卻很安穩。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太低估我的兩個夥伴了,時代變了,現在的小家夥一個比一個妖孽,無論是沈子凡還是楚子航都不是你能隨意擺弄的毛頭小子。”
被萊特攙扶住的費迪南德副院長沉默不言,但他心底明白萊特說的是對的,那個叫沈子凡的小家夥比他強。
那些正站在風口浪尖意氣風發的少年才是未來的引領者,而他隻不過是活在回憶裡被淘汰的失敗者罷了。
沉默片刻後。
“真不甘心呐……”費迪南德副院長艱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