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孩子冒犯了神靈,犯了大罪,與我們無關…”
康巴洛人信奉閻王,彆名神靈,是他們的信仰,若有冒犯是要被獻祭的。
不一會兒,人就跑的一乾二淨,就怕慢了一步,這事再扯到自己身上。
身後傳出來一陣腳步聲,江月背對著看不見,但從嘎曲眼中的駭然,她猜到應該是守衛來了。
“孜然,彆怪阿媽心狠,誰讓你自己找死呢,阿媽不能為了你,就把一家人帶著去送死!”嘎曲湊近江月耳邊冷冷道。
下一秒江月就感覺自己被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在地下滾了好幾圈停在守衛身前。
“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個怪物,我的女兒她根本不會冒犯我們最敬重的神靈,怪物!”嘎曲指著江月破口大罵“索朗大人,就是這個怪物突然占據了我女兒的身體,冒犯了神靈,您快把她走救救我們吧!”
說實在的,這是嘎曲能做出來的事,江月絲毫不覺得意外,也沒在意她,反而將目光看向來人。
依照她兩世的眼光,這個名叫索朗的守衛很帥,鼻梁挺拔,眉目深邃,小麥色的肌膚帶著一股野性,低頭望向她時,似瑪瑙清透的黑眸,盛滿冰涼。
江月想估計是個康巴洛人現在都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你拉我起來,我能自己走。”
索朗麵無表情,大手一拽直接把江月夾在胳肢窩裡大步離開。
江月……個矮沒尊嚴。
“我們現在是去見大祭司嗎?”江月努力搭話,但回應她的是沉默。
索朗個子很高,步子也跨的大,沒多久就帶江月走進了她從沒有來過的內圍,把她扔進了一間幽暗的屋子。
地上沒鋪毯子,江月被摔的夠嗆,餘光看到索朗要離開,也顧不得揉腰,一把抓到他的袍子下擺。
“我們不去見大祭司嗎?”不是吧,冒犯神靈挺大罪名的,就隻用把她關起來嗎?
索朗仍舊不開口,手一扯,江月手裡的袍子角就被扯回,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後瀟灑的走了。
“行,這人走的是高冷路線。”江月自我安慰,自己圈吧圈吧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蹲著。
大祭司她現在是不指望見了,索朗臨走前的眼神她讀懂了,自己就一犯錯的農奴,有什麼資格見大祭司。
不過沒事,被帶走前,達娃他們已經去找羊了,現在是中午,最遲三個小時後,他們就該回來了。
到時候無論是不是全須全尾,死的還是活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隻要她感覺沒錯,那個大祭司自己就會來見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江月背數背到八千時候,緊閉著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個身穿白色藏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來了。
大祭司。
整個部落除了他沒人有資格穿白色的藏袍。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說他們會死嗎?”
“神靈告訴我的。”
“是嗎?”大祭司笑的神秘,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到江月麵前“能讓我看看嗎?”
江月怔住,有些看不懂他這個動作,但都到這個地步,裝也得裝下去,一定要咬死,否則她就完了。
江月把手放到他手上,兩人手掌相扣的一瞬間,她懵了。
這是什麼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看不見又摸不著,好似有人在耳邊對她竊竊私語,可仔細一聽又什麼都沒有。
忽視不了,存在感極強。
江月開始下意識的追逐那種感覺,慢慢的她眼前開始模糊,整個人像是化成一股清風,穿過門窗飄向遠方。
順著指引一步步的走向她曾經看過無數次的雪山。
風雪很大,江月投身其中,自由的聆聽天地的聲音,如癡如醉。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斷了一切,江月回神,她還是在這間屋子裡從來沒出去過,眼前的大祭司臉上有些蒼白,止不住的咳嗽,但他眼中的笑意幾乎都要溢出來。
“我剛才…”江月頓住,她剛才去哪裡?
不,她出去過嗎?
江月迷茫了,她到底出沒出去過,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孩子,彆為難自己了,有些事是不能細究的。”大祭司緩過神打斷江月,摸了摸她的頭歎息“我原本以為部落裡不會再有能聽靈的人了,卻沒想到出現了你,果然神靈還是愛我們的。”
“聽靈?”
大祭司點點頭,可並未再解釋什麼,反而拉著江月起來,“這些事日後我會慢慢教你,現在最重要是你該出去了。”
屋外早已聚集了許多人,感覺好像一個部落人都湊齊了,江月眼尖的看到白瑪也在其中,她正擔心的望著自己。
江月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大祭司帶著她走到人群正中間,踏上一個大圓台,揚聲威嚴道“受神靈眷顧,從今以後,她就是我們康巴洛的少祭司,藏月!”
大祭司的威望很高,他的話沒有人會違背,就算隻簡單一句話,什麼都沒解釋,可沒人會質疑。
所有人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少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