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月說什麼她都不理,冷著臉收拾背簍裡的獵物。
將小官塞到藏月手中,趕她們倆上床休息。
藏月麵對著白瑪的黑臉,弱弱的不敢吭聲,聽話的抱著小官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野味已經被白瑪開膛破肚清理乾淨了,藏月坐到她身邊,看著她拿匕首分割著肉塊。
“這頭鹿是怎麼回事,脖子上兩個血窟窿,可不像子彈和弓箭能射出來的。”
藏月想到睡前白瑪就為這事在生氣,要是知道了她跟一頭狼交上朋友,估計要被氣暈。
於是藏月改了口“我也不知道,我回來的路上看見這頭鹿被扔在樹下,見沒主就順手拿了。”
白瑪緩緩轉頭,眼中飽含不相信,譏諷道“我看起來很笨嗎?”
“不笨,白瑪最聰明了,但我也沒騙你啊,我就是從樹下撿的。”藏月滿眼真摯,一臉無辜。
白瑪刮了她一眼,撇撇嘴“油嘴滑舌!”
藏月咧嘴笑,湊趣到白瑪耳邊撒嬌,將這個話頭結束,又繼續提上山的事。
“一回生二回熟,我這次都沒出事,下次肯定也會安安全全的回來,我又不多去,再一次就好了,你看我一回就帶了這麼多,下回隻能更多,有了足夠的肉,咱們過長冬也能多點保證不是嗎?”
白瑪嘴動了動,藏月猜到她要用魚反駁,就先她一步用話堵了上去“吃魚肉也不錯,可白瑪你捫心自問,依照咱們攢的魚肉,你能保證長冬內不斷頓嗎?”
“臨近天寒,魚潮出現的次數也變少了,以往咱們每次捉魚最少都七八條,可現在能有個四條就不錯了,現在可還沒過長冬呢,等到長冬裡瀑布結冰,魚徹底沒了,咱們真要到那步可就抓瞎了。”
白瑪沉默了,藏月說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可還是害怕的很。
從前她們走山路,直接把小官哄睡放背簍裡就行,可現在小官大了開始鬨騰人,不睡的時候看見什麼東西都要抓要往嘴裡塞。
在山穀裡還好點,沒啥有毒的東西,但是山裡誰能保證。
不帶他進山就要有一個人留下陪著,孤身進山又太危險,出了事都沒人照應。
藏月小心翼翼的看著白瑪,見她眼中又起水霧,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順著眼角滴落,心當時就疼了。
急忙捧起她的小臉,連連保證自己不進山了。
“阿月,我感覺我好沒用,一直都在拖累你,要是沒有我和小官,你現在應該都已經出藏了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藏月心中一團亂麻,呼吸也變得急促“要是白瑪沒用,那我怎麼可能安安全全的從山裡出來,那些野味可都是靠你的迷藥才抓到的,就我那三腳貓的,射箭技術,你真以為無敵了!”
藏月與白瑪之間,從來不存在誰無用誰有用的話。
“每個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我能探路,你會做飯熬藥,我們兩個相輔相成才走到這一步,為什麼要因為一件事而全盤否定了自己的價值呢?”
白瑪透過濕露露的水眸望著藏月,心中動容“阿月…”
藏月探過身抱住她,悶悶道“我知道你是因為太擔心我才會這樣想的,但是白瑪你這樣貶低自己,我很不開心。”
事情走到這步,最初是藏月哄著白瑪,最後演變成白瑪哄著藏月,小官看不懂他阿媽和阿內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不妨礙他拍手咯咯笑。
時間又不慌不忙的過了兩天,山穀中的寒氣變得更重了,早晨掀開簾子都能被凍的打一哆嗦。
青崗木上結了一層層厚厚的冰霜,草木也開始枯黃,一切都在述說著長冬儘在尺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