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多少都有些笑意。
陳皮臉掛不住,乍青乍白,唇角繃的緊緊,想反駁又泄了氣。
不能否認貮月紅說的就是他內心的想法。
他就拜師當天換了新衣服,過後練武總覺得絲綢錦緞這些布料太容易被磨破又滑不溜秋的。
乾脆又穿回粗布棉襖,貮月紅說過他,見不改就隨他去了。
紅府收徒是大事,貮月紅選了個好天氣帶上陳皮去各家認門,其餘七門當家人在看了他的身手後都讚不絕口。
唯獨四爺水湟是個沒長眼的,他跟師傅去的時候,讓等不說。
進門直接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扔到他手上,對著貮月紅指指點點“二爺家裡新來的小廝怎麼這麼沒眼色,連主子進門都不知道往上迎迎,還要我自己走過去遞給他,也就是二爺性子好能忍受,要放在我府裡早打死了。”
過後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小廝態度也沒好在哪去,要不是師傅沉了臉色,他害怕給自己賠了不是,這事就沒完。
藏月自然是知道有這個恩怨在的,四爺水湟武藝一般,身邊養的保鏢多如牛毛,他家在長沙也算老牌世家,故也被提名九門提督。
貮月紅曾言,要不是顧忌九門一體的規矩禮儀,依照水湟的本事與行事早就被人踩在腳下了。
陳皮再不喜又如何,人家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他又是晚輩沒出師,多少得退讓幾分。
用過早飯,上門拜年的夥計掌櫃就絡繹不絕的來了,丫頭昨晚睡得也晚,貮月紅和陳皮得在前廳待客。
藏月就陪著丫頭回去休息,紅府是上三門,所以拜年是由下麵各個當家人先來這裡然後一並去張大佛爺家。
自家人拜年丫頭不出席無妨,待會兒必定要來。
將丫頭安置在軟榻上小歇會兒,藏月坐在她對麵的八仙桌,隨意品著茶吃著點心。
沒多久又要去前廳,她懶得在跑回自己屋裡再過來。
大概兩刻鐘後,前廳來人催促,翠兒忙去喚丫頭起身。
藏月擦乾淨手,喝了口茶潤喉忙不迭的跟上一起去。
住在紅府裡,不可能再多的獨分的清,貮月紅和丫頭這段時間待她很好,當她是自己人,犯不著在拜年的喜事上推辭。
前廳人聲鼎沸,藏月陪著丫頭進去後,就相當有眼色的站在角落裡,不湊過去。
身邊陳皮臉色仍舊很臭,有時候還能看到他對著水湟翻的白眼。
看來他今天換新衣雪恥的計劃失敗了。
“汪汪汪…”衣擺被撕扯,藏月低頭一看,竟是一條黑色的小藏獒,濕漉漉的黑色眼睛埋在絨毛中,布靈布靈的看著她。
見藏月望向它,歡快的蹦著跳要往她身上爬。
“吉祥喜歡你。”吳爺很驚訝,他今天帶上的這條狗,才兩個月,從出生起就是個野性子,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都不見得喜歡,現在大庭廣眾弄出這副不值錢的樣子,好丟人。
他一個月前還跟所有人誇下海口,吉祥是個孤傲不馴的性子,一定是狗王的好苗子,可看它這樣誰信?
藏月沒有冒然的上手抱,她聽丫頭說過,狗吳爺視狗如命,容不得彆人冒犯。
這次雖然是吉祥硬貼上來的,但人家的愛犬她還是彆了。
藏月不動手,吳爺對她懂規矩的樣子相當有好感。
但吉祥是他喂養了兩個月的寶貝疙瘩,看它這樣氣是真氣,心疼也是心疼,於是覥著臉征求道“你能不能抱一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