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懂得孝順是好事,可沒料想二爺會那般生氣,不由分說的當著所有人指責陳皮沒用沒眼界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丫頭覺得這就是小題大做,被騙了又如何,心意是無價的。
可憐陳皮一腔熱血,到頭來什麼也不是,委屈極了。
丫頭歎口氣,蹲下身開始撿起地上碎掉的玉簪。
“嘶…”
“師娘!”陳皮慌張的湊近,丫頭指尖被劃破,冒出一滴血珠。
“一會兒讓下人收拾就行,您彆動手啊。”
師傅剛罵完他,過後要是知道師娘因為他摔壞簪子而割破手,非扒了他皮不行。
丫頭拿起手帕裹住手指,不在意道“隻是不小心割了一個小口子有什麼好怕的,讓你師傅知道你一氣之下砸了簪子泄火,他非再罰你跪兩個時辰不行。”
陳皮煩躁的抓抓頭發“我現在都還在被罰著,多一會兒晚一會兒的有什麼區彆。”
藏月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簪子碎了一地,丫頭的手帕滲出一點點紅色血跡。
“阿月,你怎麼這麼慌張?”丫頭向她走來,以為是藏月擔心陳皮受罰。
可藏月才顧不了這麼多,隨著丫頭的靠近,她竟然從中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她咬著幾乎沒有血色的唇瓣,空洞的眼裡盛滿淚水,語氣近乎哀求“陳皮…去找大夫,要整個長沙城內最好的大夫…”
藏月抓著丫頭手臂的力度大到幾乎要將她捏碎,身影搖搖欲墜,明明聲音無助的要命,卻又帶著致命的殘忍
“芝怡,那個簪子有問題,你中毒了…”
月上枝頭,紅府裡燈火通明,正院裡,長沙城內所有的名醫皆彙聚於此。
輪流號脈又湊在一起耳語商量,到最後的結論確是一無所獲。
簪子和鐲子被查出來有劇毒,但是何種毒,什麼成分,一無所知。
丫頭的身體號脈與平常無異,出於多年信任貮月紅沒有懷疑藏月的話。
可這對這群名醫著實為難,號脈號不出什麼,偏又說她中毒,隻能依照簪子裡驗出來的毒下手開方子。
藏月麻木的哄睡紅潯紅爻兄弟倆,如同行屍走肉般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前院陳皮挨了足足三十鞭子後繼續跪在祠堂內。
丫頭中了未知的致命劇毒,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個是弟弟一個是至交好友,她要如何做才能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保全雙方?
皓月高懸忽明忽暗,藏月不由驚歎世事難料,好不容易經營來的安穩人生就這樣被打亂了,她是不是就不配得到幸福…
“初秋夜裡有涼風,把這個披上吧。”
張鈤山不知何時又從她身後出現,手中拿著一件披肩遞過來。
“副官晚上留在紅府,佛爺同意?”
“夫人出事,佛爺擔心就命我過來幫個忙。”
張大佛爺的好心藏月自然無可置喙,將披肩攏在身上後,她便不再開口。
今日張鈤山是幫了她一個小忙,但不代表兩人的關係就會好。
再加上她現在心煩意亂,內心煎熬不已,實在沒心情與他做麵子情。
藏月不理人,張鈤山也不走,默默在她不遠處坐下,眸光柔情似水的落在她身上。
所愛之人停駐在眼中,漸漸的他的眉眼開始變得蠱人,幾分柔光也變得不那麼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