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抽空看了一眼,沒在宴會廳裡發現陳皮和藏月的身影,特意找來。
依照陳皮方才的樣子,怕是要釀成大禍。
在張啟山大婚關頭出手傷他親兵心腹,陳皮不掉半條命怎麼交代的過去。
待師徒二人徹底遠離園子貮月紅才變臉嗬斥“陳皮,你簡直是無法無天,若方才我沒到,你是不是準備對張副官動手!”
“他欺負阿姐,死了活該!”陳皮至今不信藏月也動心了,一口咬定是張鈤山耍手段。
“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兩情相悅,哪門子的欺負,你少起歪門邪道的心思。”貮月紅冷笑。
陳皮咬緊後槽牙,滿目不甘心“什麼兩情相悅,阿姐最討厭的就是張家人,我這是在幫她迷途知返。”
“這話捫心自問,你自己信嗎?”貮月紅看的真切,陳皮不就是晚了一步不甘心嗎?
可這世界情之一道,是最不講究先來後到的,晚了就是晚了,不是靠打殺就能改變一切的。
就拿三爺來說,他的武功不高手段不狠辣嗎?
可事實證明,得不到就是得不到,緣之一字差一點便是千裡之外。
若真有緣,阿月早就對他生情,哪裡還有張鈤山的份。
這個道理貮月紅曆經千帆當然懂,可陳皮尚且看不透,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該指點迷津還是要指的,不能看他一路走到黑。
“現在阿月隻認你是她弟弟,你彆將事情弄到兩敗俱傷的地步,惹了她厭棄,才真叫無路可退。”
陳皮挺直身子,眼中掀起幾分希望“師傅,您的意思是還有轉機?”
貮月紅無奈的點點頭“世事無常,他們這段時間兩情相悅,未必時時刻刻都是這樣,就看你能不能等了。”
至於到什麼時候,貮月紅怎麼知道,當下是要穩住陳皮,彆捅婁子,婚禮開始前,張啟山剛跟他商議過陸建勳虎視眈眈一事。
著重點名了讓他看好陳皮,小心被算計。
敵人就在眼前,後方可不能亂。
藏月尚不知這場沒鬨起的風波,她透過張鈤山的瞳孔,看到自己因為擁吻而紅腫的唇,臉上的紅暈更加重一層。
耳垂紅的滴血,眼也沒了焦距,她無意識的問“你喜歡嗎?”
張鈤山手指頓住,看進她的眼睛,聲音微倦,連纏著的鼻音都變得黏繞“一生所念,至死不忘。”
藏月回神,心如吃了百年濃蜜一樣醉。
“張鈤山,我從前很討厭張家人,但我願意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改變,永遠站在我身邊,不要騙我…”
藏月遇到那麼多的張家人,每一個都與她是對立麵,如同神經病一樣偏執執拗,肆無忌憚的傷害著她看重的人。
可張鈤山不一樣,她決定尊重自己的心,相信他一次。
“…好,我永遠會站在你身邊。”張鈤山的眼還是那麼深情,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這份深情掩蓋住的真相有多可惡。
藏月在宴席開始的前一刻悄悄的回到人群中,唇上已經沒有異樣。
鬼知道她剛才滿園子收集乾淨的雪捧在手心裡捂在嘴上消腫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