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已反手捉起她作亂的手指,莞爾一笑,露出可愛的兔牙“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
藏月呼吸頻率亂了,仿佛被戳到那根名為敏感的神經,麵上不知是喜是悲,又逐漸浮現出一層薄怒。
陳皮可真是好樣的,背著人居然讓張鈤山易容跟過來,怪不得他能這樣放心。
隻是這樣把她置於何地,藏月和他分手時態度決絕,過後更是對他當作陌生人看待,毫無回頭的意思。
可現下兜兜轉轉卻要讓他來幫忙?!
“…你不該來。”
“可我不放心。”夢兒一直看向她,眼裡含了一抹不輕易流出的溫柔“就當是補償,彆拒絕我,好嗎?”
藏月垂下長長的睫毛,避開對視“你對我沒什麼好補償的。”
那一刀她在氣頭上,沒有留情,過後兩人之間一筆勾銷,再無可能。
前世今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換來這樣結果也是可笑。
藏月想過他們之間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可能會是熱戀期的甜蜜感消散而變得兩兩相對無言分手,也可能是性格規劃不合分手。
但唯獨沒想過是欺騙,張鈤山從一開始就騙了她。
在兩人相遇前,他是張家人受命於任務沒有錯,然而為什麼要騙她呢?
口口聲聲說著怕告訴了自己真相,她就不會給他任何靠近的機會,難道隱瞞一時過後知道了藏月就會心軟放過嗎?
這段感情天然站在對立麵,哪怕有一瞬間的相交,過後也會被戳穿泡沫而碎裂。
既然不可能,又來糾纏到一起隻會更棘手。
藏月內心的糾葛隻能用冷漠來劃分界限,張鈤山強撐著笑,眼神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沒關係,這是我的選擇,我心甘情願,與小姐無關…”說罷,他就像一個潰敗的將軍一樣,丟盔卸甲倉惶出逃的睡下去蜷起身子在角落。
頭顱被死死埋在手臂間,不願再聽,不願再麵對。
心口處早已愈合的傷疤發出尖銳的疼痛,像是又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湧,無法愈合,隻能眼睜睜看著它一點點腐爛至五臟六腑……
藏月平靜的瞳孔中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解決不掉那就暫時先略過不提吧。
關鍵時刻,明天她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夜雨淅瀝到後半夜才停,第二天上路路上免不了泥濘,泥巴塊飛濺下,藏月架著牛車都被甩了好幾塊泥巴。
趁著停車忙洗洗乾淨,夢兒小跑來幫忙遞帕子擦洗。
藏月盤算著索朗還在,不想讓他起疑,就繼續裝作一無所知。
經過一夜她想通了,什麼都沒有自己重要,拉不下麵子拒絕幫助,傷的隻能是她。
張鈤山易容跟上,用的好就是個王牌,絕對能保證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