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您確定我們要進去嗎？”
一直大頭妖魔吞咽唾沫，心中的畏懼膨脹到了極點。
這種鬼地方，天知道曾經死過多少生命，怨氣之重，煞氣之逼人，它們平生僅見！
“事到如今，你們還有退路嗎？”
菲騎在一頭骨瘦嶙峋的妖魔身上斜睨它們，漫不經心的冷聲道:“原路返回，你們就算僥幸擺脫迷霧之海離開葬古高原，你們家城主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逃兵！”
此言一出，眾妖魔臉上更是慘無血色。
事實正如菲所說，它們如果真臨陣脫逃，婆瞳絕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它們。
其他神城城主更不可能為了它們，平白得罪一個神城城主。
眼下的情況可真是前狼後虎。
前進，大概率是死。
後退，必死無疑。
“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進神泣幽境古址，安穩待在無汙染區域，在輕度汙染區周邊活動。”
這幫家夥近日來也算是為了自己的食材勞心勞力，沒功勞也有苦勞。
作為某人的小徒弟，菲也算是繼承了他恩怨分明的優良傳統，給這幫家夥指了一條明路。
以他們的實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輕度汙染區周邊當清潔工，雖說作用不大，但好歹能保住一條狗命。
否則的話，去哪裡都是死路一條。
“我們聽大人的！”
眾妖魔身處兩難之境，本就心慌的六神無主。
現如今菲願意給他們一條活路，自當是趕忙承應下來，以她馬首是瞻。
“走！進去！”
菲指揮胯下的白骨妖魔朝裂縫前進，其他妖魔則是緊隨左右兩側，不敢多邁出半步。
血的教訓告訴它們，待在菲三米之內是最安全的，千萬不能亂跑哪怕一步。
否則的話，那些慘死的同伴便是最好的下場。
“大人，好像有其他神城的家夥比我們快一步。”
犬型妖魔鼻尖貼地，仔細嗅了嗅，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觀察著四周的種種蛛絲馬跡。
從塵土上那些千奇百怪的腳印來看，顯然有不少同行先它們一步進入神泣幽境古址。
“彆管，進就是了。”
菲沒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帶著眾妖魔來到詭異裂縫下方。
不等她說些什麼，詭異裂縫便猛然張開一股宛若黑洞般強大的吸力，不給眾妖魔反應的時機，包括菲在內轉瞬將它們吸入裂縫之中。
廝殺、怒吼、戾鳴……
破碎的天穹、肉翼遮蔽血日的千頭怪蛇、頂天立地的蠻荒巨人、蠕動的千重山嶽、侵蝕世界的無頭神像、埋葬過往的刀墓、於寂滅中盛開的最後之花……
一幕幕驚天動地，甚至超脫常理認知的驚悚畫麵，在菲腦海深處一一閃過。
或是一瞬，或是過了許久。
直到旁邊一聲聲焦急的大人呼喚，菲這才從出神的恍惚中悠悠轉醒。
“大人！大人！快醒醒！”
當迷蒙的意識重回現實，血紅暗沉的破碎之天映入眼簾，菲猛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在犬型妖魔不斷的亂拱中晃晃悠悠站起身。
“這裡是哪裡？”
雜亂無章的畫麵一股腦湧入腦海，菲感覺自己頭痛欲裂，腦子都快炸了。
“大人，您這是運氣不好，觸發了魔人族特有的曆史回響現象。”
看到菲的樣子，眾妖魔哪還不知道菲遭遇了什麼，連忙七嘴八舌的出聲安慰。
“曆史回響麼……”
嘴裡喃喃這幾個字，菲心裡卻不這麼認為。
剛剛在腦海中閃現的種種畫麵，絕對不是源自某個個體的記憶，反而更像……
“是這片天地記錄的過往。”
亞托克斯的聲音在耳邊驀然響起。
跟小魔女一樣，剛上線不久的陸安碰巧也經曆了這一奇特事件。
以他的見識，自然明白那一幕幕轉瞬即逝的畫麵究竟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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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昔日曾發生在此地的神戰！
一尊尊不可名狀的外域邪神，與戰天鬥地的武神們廝殺血戰。
生與死的概念在這裡已無任何意義，不斷有武人或妖魔喋血隕落，永無止境的血雨浸透了每一寸大地，血肉融入泥土，屍骸化作堅岩……
好消息是，確實有外神與武神埋骨於此，而且還不止一尊。
壞消息是，神泣幽境古址的危險性大大提高啦！
“這裡就是神泣幽境內部？”
菲定了定心神，仔細打量這方破碎的天地。
天穹通紅如血，刺鼻的血腥味彌漫目之所及的每一寸角落，縱使曆經漫長歲月，依舊洗不淨這方天地慘烈的過往。
奇怪的是，這裡四處彌漫著一種灰黑色的汙穢霧靄，氣味極其惡臭，饒是從小摸爬滾打曆經風雨的菲，也不禁伸手捂住口鼻。
不是普通的霧靄！
淺嘗一口，菲心中一凝。
是血！是常年彌漫在此久久無法揮散的彌天血霧！
要不是真魔化血通天不滅經起了反應，她是決計不敢如此貿然行事的。
所幸這種奇怪的汙穢血霧似乎被鎮封神珠所克製，凡神珠光芒掃過，皆能淨化出一方淨土。
“大人，我們好像落在無汙染安全區某處了，附近沒見到有什麼人。”
眾妖魔聚集到一起如實相告，身處這種危險的地方，它們是絕對不敢分頭行動的。
雖說沒看過恐怖片，但它們也知道單走送人頭的道理。
“行，你們就在這附近活動吧，到時候任務完成，跟其他人一起出去就好。”
“大人您呢？”
“我？我要去中度汙染區！不然任務誰來完成？靠你們一群廢物？”
簡簡單單一番話，把蛇瞳城的眾妖魔懟的啞口無言。
縱使百般不舍，它們也隻能老實聽菲的話，在這裡與之分彆。
否則的話，任務完不成，誰都彆想活著回去！
“大人小心！”
“大人保重啊！”
在一群妖魔念念不舍的注視下，菲就這麼帶著自己的鎮封神珠，頂著漫天汙穢血霧開辟出一條通往未知方向的前路，嬌小卻偉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眾魔視野之內。
似乎……在其背影即將消失的那一刻，恍惚中它們好像還看見了。
有一個神秘的身影自小大人體內飛出，握住了一把造型怪異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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