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任渺兩人沒有時間傷心,槍口一致對外,時刻盯著後麵的武裝分子,做好戰鬥的準備。
感受到一滴滴滾燙地淚水灑在臉龐,狡狼微微睜開眼睛,可是已經看不到人影,眼前黑麻麻的一片,隻能伸出右手掌,小聲地呢喃著“隊··隊長···”
“我在!”
連城怕他聽不見,湊近他耳邊回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緊緊用力地握著。
那樣密密麻麻的痛楚襲來,像被上萬隻螞蟻啃噬一樣,萬箭穿心,撕心裂肺!
狡狼順著聲音轉過去,迷茫地看向他,扯了扯嘴角“隊··長,你···曾經跟我們說過,男人流血不流淚,你怎麼··自己先破壞了規矩。”
“軍人,戰死沙場是最高的榮耀!”
“你彆···哭,我不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我自己。”
“你想啊···我被你管了這麼多年,我早就煩了,我···不想下到閻羅殿了,還被···你管。”
“所以,我··要先下去,我要··先下去管好我們之前犧牲的兄弟···等你幾十年下來後,你····就是副隊長,我···才是隊長,到··時候,你就得··聽我的。”
“你看···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我還是···那麼聰明。”
此話一出,連城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泣不成聲,隻能緊緊握著他的手,整顆心痙攣地抽搐著。
“是!你永遠都是我們利劍最聰明、最能乾的特種兵,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聽到連城這麼誇他,狡狼微微一笑,眉眼間透露出了喜悅,手掌用儘全部的力氣握著他的手“隊··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把我們利劍··帶好,我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有時間···幫我去看看,我的老…母…親。”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一下子就軟了,眼睛緩緩閉上,眼角留下了一滴滾燙的淚水,嘴角依舊是剛才微微上揚的時候。
他,走得很安靜,很安詳。
“狡狼!你就是一個傻子,大傻子!”
連城緊緊抱著他的腦袋,臉貼著臉,無力地呢喃著,感受著他最後的體溫。
哪怕經曆了多次的生死,哪怕經曆了這麼兄弟的離去,他依然心如刀絞。
每一次兄弟的犧牲,都會在他的原來的刀口上狠狠割上一刀,每一刀都是刺骨的疼。
黑虎握緊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無聲地抽泣,完全沒有勇氣往後看,隻能通過後視鏡時不時瞄幾眼,蝕骨般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是他的副隊長,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他相處了好幾年的老戰友,心裡怎能不疼,怎能不痛。
他也才30歲,還那麼年輕,那麼鮮活的一條生命,隻能永遠定格在30歲!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罷了···
可現實,又給軍人帶來了什麼呢?
孝敬不到的父母,關愛不到的孩子,獨守空房的妻子。
那些軍人優先的窗口,他們又何曾使用過自己的權力,哪個不是跟在老百姓後麵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