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謙難堪的抹抹汗,不敢去看人的臉色,但想必是不大好看的。
“陛陛下?還賞嗎?”
戚玄遲神色依舊平靜,似乎對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未有所覺,隻是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冒了又冒,他沉聲吩咐道“賞完罰去校場多做幾月特訓。”
定謙這才翻出窗去撈人,他身手利落,轉瞬間便從另一邊的窗翻進了夜色裡。
待戚玄遲出門尋人時,白知柒早已睡死在了桌上,戚玄遲恰好上前接住她將要摔在地上的身子,一手顛了顛,隨即皺起了眉頭。
太輕了,軟的像朵棉花。
他很快便注意到了人臉上的血漬,連帶著脖間手掌都殘留了不少痕跡,顯然是抹到一半就睡死了過去。
夜裡很快響起了柴火“劈裡啪啦”燃燒的聲響,隨後便是舀水的“嘩啦”聲。
白知柒感覺身上時不時傳來暖意,好像是有人在用熱毛巾擦著她的臉,動作算不上是輕柔,因為白知柒是被人狠狠搓醒的。
白知柒迷蒙睜開一隻眼,奈何此時已熄了燈,她隻能看見那人漆黑的身影,和其洗換毛巾時隨意的動作。
“畫意”白知柒撒嬌道“你輕一點,搓疼我了。”
戚玄遲手上動作一頓,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時清醒過來,他沒搭理她,手上的動作倒是緩了許多,臉上暖烘烘的觸感舒服的白知柒直“哼哼”,她在毛巾上蹭了幾下,像隻懶洋洋的小貓渴望人的撫弄。
戚玄遲下意識收回毛巾,伸出了手,白知柒就自然而然的蹭到了他的掌心,因著常年舞刀弄槍持筆批閱的緣故,他的掌心長了薄薄的繭,但在水中泡了那麼久,那些繭早就軟化了,於是白知柒蹭的更加開心,最後還念念不舍的跟著人收回的掌心挨了過去。
“彆動。”戚玄遲聲音有些克製的沙啞,阻止了她的動作。
白知柒也聽話,她倒回枕上闔著眼,雙手搭在被上十分乖巧的笑出了聲。
“手。”
白知柒於是將兩隻手舉了起來,戚玄遲接過一隻仔細的擦了起來,他夜視能力極好,因此不需要燈盞也能借著月色看清她掌心中早已乾了的血跡。
“流血了為什麼不回屋?”戚玄遲神情平靜,但黑眸裡摻了些彆的情緒,他沉聲問道“等著我來找你?”
白知柒不明白的睜開眼望著他,即便夜色已深,少女明亮的眼睛依舊奪目,明晃晃的誘人,手中的柔荑軟乎乎的,透著淡淡的香,戚玄遲終於難以克製自己的情緒,他伸手覆上她的眼,起身緩緩俯下,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輕顫的眼睫,一下又一下撩撥他本就薄弱的意誌。
白知柒突然笑了一聲,她這一笑使得戚玄遲停住了動作,他在離她不到半拳的位置停了下來。
戚玄遲將手收回,垂眸靜靜凝視著她。
少女半眯著眼,顯然是正睡得迷迷糊糊,發絲散了一枕,有不少都被她壓在了腦後。
白知柒在院裡的時候就想明白了畫意那一問的含義,她捧著麵前這張臉先是起身在上麵吧唧了一口,隨後倒回枕上闔眼呢喃道“笨畫意,我不喜歡衛珩,我有你們就行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們好好的,就夠了。”
“你家姑娘我隻想謀生”
長夜漫漫,少女平緩的呼吸聲響在寂寥的夜裡,戚玄遲起初先是輕笑了一陣,隨後接著替人將身上的血漬清理乾淨,他動作輕柔緩慢,像是生怕驚擾了床上酣睡的人兒。
很快,屋裡最後的一點動靜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