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她又把皇上拐跑了!
亥時,月色悄然滑過枯敗枝頭。
幽夢居內,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腔從台上傳來,喜怒哀樂均隱在戲的起承轉合裡,白麵上粉墨色彩遮擋住了台下人欣賞又覬覦的目光。
一曲完畢,戚弈究鼓著掌看著台上那伶人款款下台。
“幾年了居主還是唱功依舊,半點不見退步。”
顧寒舟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一雙鳳眼不冷不淡的看著他,似乎並不想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梁王這個時候居然出現在我幽夢居內,似乎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
戚弈究笑的溫潤,對他言語裡的警告仿若未覺。
“本王與居主幾年的交情,如今不過隻是來看望居主,居主便要趕人了嗎?”
顧寒舟將茶盞放置一邊,不鹹不淡道“不怕豺狼惡豹,就怕笑裡藏刀,王爺還是請回吧。”
戚弈究看著那留在白瓷上的唇印,手也跟著想要撫弄上去,顧寒舟卻先他一步將茶杯奪回將其毫不留情的擲碎在了地上,仿佛他碰一下都會變臟。
白瓷碎裂了一地,茶香順著餘溫產生的白氣彌漫開來。
“都說戲子無情,倒是本王忘了,居主既然能因野心對自己心愛的女子痛下殺手,自然也不會在乎和本王的這一點交情。”
顧寒舟自覺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失態,他收斂神色,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這個容貌與自己毫不相似卻血脈相連的人。
戚弈究也回望著他,眼底晦暗不明。
即便滿麵粉墨色彩,依舊難掩顧寒舟驚為天人的容姿,仿佛一塵不染的清蓮,高傲的立於世間,不許任何人動搖他的矜貴與傲骨,以及抱負。
“王爺說笑了,真正無情的人,不該是殘殺幼弟的您嗎?”
九華寺外。
白知柒很難受,因為身邊跟了個千杯不醉的人。
戚玄遲涼幽幽的看著白知柒,似笑非笑道“怎麼到了門口反而止步不前了?”
誰知道呢,本以為可以成功將人灌醉丟在攬月閣裡讓人看顧,卻不想她和緋兒輪著灌都沒能將人灌醉,還反把緋兒灌的抱著酒壇子傻笑了起來。
要不是不舍得對美人用香,她早就讓人抱著聞了。
白知柒猶豫一番,胡扯到。
“美人,都說心誠則靈,我覺得還是得我一個人親自去上香才能展示誠意。”
戚玄遲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和酡紅的臉頰,明明自己都已經半醉了,能言會道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流利。
“如此,我也有心願,耽誤不了你。”
“這叫什麼話?這人怎麼比我還能扯呢?”白知柒打了個酒嗝,不小心把內心話說了出來,她嚇的捂住了嘴,一雙烏溜溜的眼驚恐的看著麵前冷如寒霜的美人。
戚玄遲看著她那迷離的眼神,心中思緒萬千。
“對啊,怎麼這麼會扯呢?黑的都能被你說成白的”
白知柒苦巴巴的看著他,眼波流轉,分外動人。
戚玄遲無言了片刻,最後將她衣後的帽無情拉上,遮住了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
“罷了,你進去吧,我在外侯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