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她又把皇上拐跑了!
白銀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屋的,等回過神來時人已在梳妝鏡前坐著了,她呆呆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發髻淩亂麵容憔悴,臉上的巴掌印還未消退,高高的腫起了一大塊,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的洗刷,再沒了從前囂張跋扈的張揚。
父親的懇求話語還在耳邊回蕩,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父親,在她眼裡,父親無疑是一個威嚴又偉大的存在,可如今他卻說,求她。
她深知自己如今的無憂和地位全是父親給的,他操持偌大一個宣平侯府,還要兼顧她的喜樂,往日裡她是整個侯府裡那個最會惹事生非的三姑娘,隻因為父親會無數次的包容她,替她收拾爛攤子,父親對她而言是一座大山,沒有人能越過他傷害到之後的自己,而她作為嫡長女,卻什麼都未曾為他做過。
有人叩響了房門,接著便是一道帶著疲憊的聲音,其中夾雜著的愧疚再次動搖了白銀翎原本絕不退讓的決心。
“翎兒啊,今日是父親的不是,父親不該強迫於你,更不應該對你動手,父親一定會想辦法解決此事,隻希望你能原諒父親。”
白銀翎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沒有說話,門外的人也靜靜的站了許久,直到門被人輕輕推開。
“不就是入宮嗎,女兒去便是。”
白明碩看著她強顏歡笑的臉,再也抑製不住眼中的淚水,他埋首低聲哭著,慢慢蹲下了身。
宸楓宮內,被點名派來伺候白知柒的嬤嬤正忙著恭維。
“娘娘真是好福氣,入宮不過一月便聖寵不斷,將來定是貴不可言。”嬤嬤低眉順眼的說著。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白知柒搗鼓著桌上琳琅滿目的賞賜,看上去不是很上心。
嬤嬤惶恐的哆嗦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不喜歡這恭維話。
沈洛言看出她的煩悶將茶盞擱置一邊。
“你先下去吧,本宮同白婕妤說會兒話。”
等人走了,白知柒才一下撲上了那些賞賜,但神情看上去依舊不是太愉悅。
沈洛言輕輕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如今你位分連升又得皇上單獨賜居,可怎麼人看著卻沒往日裡精神了?”
“對啊,這是為什麼呢?”白知柒撇撇嘴,有些埋怨的說到。
沈洛言嗔她一眼“本宮問你呢,怎麼反問起本宮來了?”
“那淑妃娘娘如今位至妃位,可覺得開心?”
沈洛言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她愣了愣,隨後斂眸笑了起來。
“有什麼不開心的,起碼還能留有自由。”
白知柒不明白的看著她,據她所知淑妃娘娘是沈太傅的嫡女,是同貴妃娘娘一樣第二批入宮的妃子,更是宮中端莊的典範,可就是這樣一位他人眼裡溫婉賢淑的淑妃娘娘,卻最喜歡馴養猛獸。
“淑妃娘娘這般向往自由的人,反倒不應該入宮為妃。”
她這話說的天真,惹得沈洛言頻頻發笑,她眨眨眼,道“正是入了宮才能保有自由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淑妃娘娘是因為愛慕皇上才甘願入宮為妃的嗎?”
她在宮外時便聽說淑妃對皇上情義深重,他二人也一度成為京中人人豔羨感歎的佳偶,可真當她入了宮卻又覺得不是這麼個回事,淑妃甚至不會在她麵前主動提起皇上,每每談及時,就像是在談論一個並不熟識的朋友。
沈洛言想了想,點頭道“按照傳聞,本宮的確是因為愛慕皇上才入的宮。”
這一下就像是聽見了個什麼八卦一樣,白知柒頓時來了興趣,隻見她突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烏溜溜的杏眸緊緊的盯著沈洛言,像是生怕錯過她說的每一句話一樣。
“這般瞧著本宮做甚?本宮若是沒記錯的話,妹妹入宮前在京中頗富盛名吧?”
白知柒一下就想起了白銀翎的那些輝煌往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足為奇,不足為提。”
白銀翎自幼在京中橫行霸道慣了,誰也不放在眼裡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雖然後麵漸漸收斂了許多,學會了如何拉攏旁人,但名聲終歸還是壞了。
沈洛言看著她這副模樣掩唇笑了一會兒,恰好白知柒不小心一肘子撞倒了桌邊的瓷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沈洛言已是輕巧的接住了那瓷器,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白知柒抬起一手扭頭看向已到了自己身後的女子,在她眼中看見了自己澄澈的倒影,此時的她笑的不複往日那般端莊,反倒更像是肆意灑脫的女俠客,嘴角得意的揚起,帶著些張揚,一身宮服穿在她身上,更像是華麗的枷鎖。
沈洛言此時就像是完全卸下了偽裝,她一手拋著那瓷器一邊扶起了歪倒在一邊的白知柒。
“要知道在本宮入宮之前,這京中最張揚跋扈的灑脫女子,可是本宮啊。”
一個愛好是馴養猛獸的女子,怎會如其表麵看上去一般溫婉賢淑?
可這樣一個女子,又為何會甘願拘於宮中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沈洛言率性的一甩衣擺坐回了位上,她摩挲著下巴,眉間微蹙,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同她解釋這一切。
但這其中牽連許多,末了,她也隻能歎息道“父母之命不可違。”
“其實我愛慕的另有他人,宮中匆匆一瞥已是兩相傾心,可他無法帶我走,那我便作繭自縛,將自己與這深宮永遠綁在一塊兒,爛在一起,懲罰他,也是折磨我自己。”
“不過宮裡要比外頭好上許多,起碼還有人同我一起消遣。”
白知柒看著她明麗的笑臉,突然心生不忍,明明是如花般嬌豔的年紀,父母一朝令下,便隻能匆匆凋謝碾死在泥土之中,徒留昔日的芬香難以舍去。
察覺到她心情低落,沈洛言連忙換了個話題。
“再過幾月便是太後的壽辰了,你可有準備壽禮?”
白知柒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睛,顯然是剛知道這事,沈洛言有些無奈的點了下她的額頭。
“你啊,明明都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對後宮的事卻是一點也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