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她又把皇上拐跑了!
河南雨季的天氣有些糟糕,一連幾天都是傾盆大雨。
原本平靜如鏡麵的湖泊被雨水擊打的碎裂,滿天烏雲好似就要這樣壓下來,讓人一時分不清晝夜。
白知柒披著蓑衣守在船艙上,看著半舊商船裡來來往往卸貨的人。
船艙中走來一個正值不惑之年的男人,艱難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姑娘,你這生意日後我們便不做了,這樣大的雨彆說水路了,旱路都難走哩!我們這樣的人還是要惜命。”
明明正是晌午,四處卻是烏壓壓的一片,戴著鬥笠的女子微不可察的朝船身與水麵的交界處投去一瞥,因為寒濕的緣故將雙手縮進袖中。
“衛珩那邊”
李致遠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一手緩緩捋著胡須,“衛將軍至今不曾清醒,恐怕不單單是受了外傷的緣故,姑娘可有”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知柒鬥笠下露出的一雙眼唬住了。
男人臉色一變,手掌緩緩探向腰間佩著的大刀。
白知柒朝搬運貨物的夥計們喊道“船上的油暫且留著,不急著搬。”
船艙中的貨物已儘數撤完,沒了貨物相撞所發出的動靜遮掩,刀劍出鞘的低脆聲響變得逐漸清晰了起來,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滂沱大雨的午時,也足夠被人收進耳中。
一想到自己可能帶來的損失和隱患,男人滿懷愧疚的衝白知柒鞠了一躬,“是我的疏忽。”
白知柒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示意他按兵不動。
“如今這世道,最冷不過人心。”
雨打蘆葦,陰雨綿綿。
卸完貨的夥計們三三兩兩的圍聚在一起,交談間,竟有一半人的目光時不時瞥向依舊處在船艙上的兩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平姬和安以悠帶著人守在岸上,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的疑惑。
如今貨物已卸完了,按照白知柒急於賑災的性子,怎會在船艙上逗留如此之久?
白知柒狀似好奇的朝船頭踱去,用足以傳進幾人耳中的聲音說道“你這船倒是個能積水的,區區幾十個夥計,船身竟下沉的這般厲害,倒像是載了幾百人的樣子。”
言罷,伸手勾起一根鬆鬆垮垮纏住甲板暗門的紅繩,隨意拉扯一番。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幾個夥計頓時靜了下來,死死盯著船艙上的動靜。
安以悠見狀嬌笑一陣,拍了拍一邊揚著蹄的黑老大。
“各位莫要害怕,黑老大平日裡乖得很,不會踹傷各位的。”
領頭的夥計連忙收回目光,忙咧著嘴將話題引開,“這位姑娘說的是,是我們沒見識,頭一回遇見這樣漂亮的黑馬,一時看呆了去。”
若真是看呆了,為何不在方才卸貨的時候呆?
安以悠於是不再看向幾人,默默的牽著黑老大離遠了些。
平姬若有所思的跟在她身後,趁著幾人不察,悄無聲息的朝他們身後走去。
今日白知柒幾人本欲前往碼頭卸貨,李致遠帶來的夥計大多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幾人也就未曾帶上仆從,竟就這樣叫人鑽了空子去。
白知柒在船艙上若無其事的瞎逛了一圈,一隻手時不時在暗門處輕點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