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前的這個女子告訴她,她是可以信任的對象。
“我們還要在這個地方待上多久?我想要回京了。”白知柒捧著她遞來的熱水,問到。
平姬站在她身後,沉默的注視著她後腦的位置,那裡已經漸漸滲出了血,“待閣主的傷好些,我們再回去。”
她近日和安以悠將賑災一事全權交給了李致遠,李致遠為報幾人救命之恩,特意為幾人在河南尋了個住處,好讓白知柒能夠安心養傷。
“柒兒什麼也不記得,偏偏就記得要回京,這是在惦記誰呢?”安以悠沒好氣的從門外走來,抱著草藥‘啪’的一下合上了窗。
白知柒腦後被木板刺出了個不深不淺的傷口,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一心就想著要回京,如今京中時局動蕩,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回京做些什麼。
白知柒又看著她沉思了一會兒,這才道“安姐姐。”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沒必要非得記住該叫我些什麼,都失了從前的滋味。”
話雖如此,安以悠卻還是走上前替人解開了繃帶,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著藥。
看著那一片血淋淋的傷口,安以悠鼻頭一酸,強忍著淚意道“要變成小禿子咯!”
白知柒不說話,依舊靜靜的望著窗戶的方向,似乎早已感受不到疼痛。
平姬又給人添了幾件衣物,這才打開窗戶任她看。
安以悠四下掃了一眼這幾乎空蕩蕩的房間,哽咽道“真不明白這個地方有什麼好待的,冬冷夏熱,你偏偏就稀罕。”
平姬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安以悠收拾完換下的繃帶,跟著她一起去外頭議事了。
如今京中動蕩,她們還得將留在京內的人員遷移到安全的地方。
兩人走後,白知柒起身走至窗邊,恰好在望向街道時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看著樓下那人熟悉的臉龐,默默的合上了窗。
剛問完話的小廝從店內走出,殷切的對正抬頭望著閣樓的男人說道“公子,如你所料一般,這裡先前的確搬來了一戶人家,是位富商,據說還帶了三個容貌上乘的姑娘。”
顧寒舟收回視線,回憶起那雙迷茫中帶了一絲好奇的瞳眸,薄唇微微勾起,“的確,我已經見過了,但事情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更加有利。”
小廝聞言四處張望了一圈,除了幾個模樣還算清麗的女子尚能入眼,其餘的皆不值一提。
顧寒舟複望了一眼那扇緊閉著的窗,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心情頗好的給了他一些賞錢,道“走吧。”
小廝高興的咧著嘴笑,捧著賞錢忙不迭的跟上。
冷風猝不及防的從縫隙中鑽進屋內,白知柒凍得打了一個哆嗦。
剛才那個男人為何會這般眼熟?
回想起近些日子以來時常出現在夢中的身影,白知柒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手中早已冷卻了的杯盞。
如果在街上遇見了夢裡那人,她能夠一眼就認出嗎?
白知柒伸出手去接住屋簷上滴下的雨水,一手濕漉的冰涼。
她低頭看向腕上的玉鐲,原本迷茫的眼中閃過一絲柔色。
“我會認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