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曲玲瓏拍拍青竹的肩膀，從竹椅上站起來，隨意披了件外套走到外麵，月光下，才長出沒多久的小藥苗倔強的站在土地上，莫名有些喜感。
“這藥能長成嗎？”一道黑影從房頂上飛下來，在地上落穩，言語間，已經背手走到了曲玲瓏麵前。
曲玲瓏垂著頭疏鬆藥苗周圍的泥土，頭都沒抬，“能吧？”她也不確定，這些小苗是她那日從街上回來時帶回來的。
看長勢還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長成，鬆完土，曲玲瓏拍拍手上的泥，胯步從藥圃裡出來，抬頭看向蕭清河。
“回來了？”蕭清河點點頭，“聽說，你今天在尚書府門口惹事了？”曲玲瓏轉身進門的動作頓了頓，挑眉，回過頭來。
絕美的臉上劃過一抹趣味，“你怎麼知道？莫不是，你跟蹤我？”後一句，曲玲瓏是故意開玩笑。
蕭清河看了她一眼，沒出聲，胯步走進房間，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水，分彆遞到自己與曲玲瓏麵前。
“尚書府老婦人過壽，冷大人宴請賓客的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聽人說，尚書府的千金突然與前去賀壽的商戶之女鬨了起來，料想，應該是你？”
曲玲瓏冷笑，沒出聲。尚書府老婦人過壽，排場確實不小，今日到場的達官貴人，少說也有幾十吧。
再加上各自帶來的家眷，大大小小算起來，不少百於人。曲玲瓏托著下巴，秀氣的眉不自覺皺起。
“你說，一個小小的尚書府過個壽排場這麼大，皇上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嘛？”尚書夫人可是將軍府出生的女兒，這背景，皇上真的就一點兒不擔憂？
曲玲瓏在思索問題，壓根兒沒注意到她在提到尚書府問題時，蕭清河眸底隱過一抹異樣。
前院兒的燈點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後半夜，曲江婷才慢慢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錢氏猩紅著眼守在床邊。
帕子時不時抬起來擦一擦眼睛，“母親”曲江婷輕喊了一聲，聽到聲音，錢氏抬起頭來，看到曲江婷醒來，臉上立馬劃過一抹驚喜。
招呼旁邊侍候的兩個婆子，“快快快，扶小姐起來。”曲江婷腦海裡滿是白天被抽的畫麵，想的曲玲瓏，整個人氣的直抖。
婆子接觸到她身體一瞬，才包紮好的傷口再度裂開，曲江婷脖子一耿，差點兒疼死過去。
她死死地拽著錢氏，瞳孔裡滿是憤意，“母親，曲玲瓏，是曲玲瓏。”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傷成這樣，“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弄死她，弄死她好不好？”
身體的疼痛讓曲江婷幾度暈厥，但這也掩蓋不了她對曲玲瓏的恨意，“弄死她，一定要弄死她。”
曲江婷受了這麼大的罪，錢氏怎麼能不心疼，迎上曲江婷滿臉憤怒的神色，錢氏心口像被刀紮一樣。
“婷兒放心，母親一定不會放過她，你現在受的這些罪，母親會以十倍百倍的手段，回報在她身上。”
聽完錢氏的話，曲江婷滿意的點點頭，再也控製不住暈過去。
錢氏看著再次暈過去的曲江婷，心如刀絞，聲嘶力竭，“找人！找人到後院，把那賤人給我弄死，弄死！”
“什麼賤人，這是當主母的該說的話？”一聲怒喝傳來，曲承開大踏步從外麵進來，臉上夾雜著怒意。
注意到床上暈過去的曲江婷，甩袖坐到高坐上，曲江婷被傷的這麼重，錢氏早就被憤怒衝昏了頭，如今看曲承開進來。
不管不顧跪倒在曲承開麵前，讓他替曲江婷作主，“婷兒可是嫡女啊，被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抽打，她以後還如何在京都之內立足？”
曲承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大把大把的銀子往外送，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曲府的臉麵，如今嫡女被人欺辱，他竟半點袒護之意都沒有。
錢氏眸底滿是失望，曲承開暼開視線，佯裝沒看見，皺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剛才那些話，不要再讓為夫聽到。”
尚書府是什麼地方，怎麼會向一介小小的商戶之女道歉，婷兒本就是在人家的壽宴上出問題，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她們自己。
要不是婷兒故意惹鬨冷明嬋，那尚書千金怎麼會平白無故打人，說白了，這頓打，婷兒自找的。
至於瓏兒，曲承開斂下眸底的冷意，意有所指警告錢氏。
“瓏兒是要進宮的，彆怪為夫沒有事先提醒過你。”說完，再不停留，甩袖離開，從始至終，沒有關心過曲江婷一句，哪怕隻有一句。
錢氏死死地拽著繡帕，除了心寒，更多的是失望。她呆呆的望著曲承開離開的背影，眸底閃過一抹恨意。
接下來的幾天，曲江婷每天到學禮儀的地方跟著那嬤嬤學宮規，沒有曲江婷在旁邊一起學，那嬤嬤省事不少。
曲玲瓏聰慧，不論學什麼，都很快，漸漸的，那嬤嬤對她越來越上心。
府裡的丫鬟小廝本來還覺得有錢氏這個靠山，曲江婷再怎麼差勁，都會先曲玲瓏一步成為宮中貴人。
不料目前的情形，曲玲瓏卻快人一步，一時間，曲府上下，都在傳曲玲瓏比曲江婷更有可能成為宮中的貴人。
曲江婷不過在床上躺了幾天，再度走出房間，府內便變了天，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曲玲瓏比自己更有可能成為貴人。
曲江婷本就對曲玲瓏恨得咬牙切齒，這樣一來，恨意更甚，她跑到錢氏房裡哭訴，問她為什麼不替自己報仇。
如今的她雖然能下地了，但身上的疤痕還未好透，她接到消息，過幾日三皇子就來府上，與父親商議捐糧一事。
若他到時候發現自己身上這些疤痕，一定會丟棄她！為了能儘快成為三皇子妃的妾室，她幾乎使儘了渾身解數，就連身體，都交了出去。
如今因為幾道疤，就要抹掉她從前付出過的所有努力，她不甘心，不甘心，曲江婷猩紅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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