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夜一邊說,一邊心中暗暗地想道“這個無禮的小孩,總有一天要將他碎屍萬段。”
“把你女兒嫁給我。”少年指了指夜懷裡的李棄,頗有些興奮地說道。
“可以。”夜冷冷一笑,然後輕鬆地說道,能耍了這個小孩自己心裡還是很解恨的,因為自己並沒有女兒,所以這個承諾根本不算,就算退一萬步講,將來把李棄這個纏人精甩給他,也是不賴的。
睡夢中,裡隱約感覺到夜冰冷的身體接觸著自己,一寸寸地舔著自己滿是爛肉的、變了形的傷口,儘管他永遠隻有著冰冷的身體,可李棄知道,夜的心永遠是溫暖火熱的,於是乎李棄好想醒過來,給他同樣一個溫暖的擁抱,告訴他其實自己也喜歡她。
然而醒來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痛苦,李棄突感到喉嚨漸漸地有了一種緊迫感,然後愈加的難過,憋悶地幾乎窒息,就好像自己鬼壓身了一般。
“啊——”李棄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喊叫不出來,她恐懼地睜開雙眼,見那個好像夜的晝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金黃的瞳孔中散發出了冰冷恐怖的氣息。
李棄哭了,多麼希望醒來時看到夜溫暖的眼神,每一個夜晚,她總是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睡著,因為睡醒後自己就看不見夜了,取而代之的是晝的無視與仇恨,昨夜身上的痛苦還未消散,李棄也渴望需要彆人的安慰。
然而,自己見到的是一個要將自己置之於死地的晝。
明明長得那麼像,明明隻有眼睛不一樣,為什麼?為什麼他那麼討厭自己?為什麼,他也不能愛愛自己!
“人家都說,我是老鬼的私生女,所以你才討厭我的是不是!”李棄好想喊出來,可是晝緊緊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便是連喊叫一聲都是困難重重。
沒有一絲同情,沒有一絲憐憫,那個同樣半黑半白的男人看李棄的眼神永遠都是罪惡的,即使李棄在哭泣,在難過,晝永遠不會和夜一樣,永遠不會有那同情溫暖的表情。
“哭吧——在恐懼中死亡吧。你在夜的身邊,就永遠隻是一個禍害!從你到來的第一天起,我就想殺了你了,可夜總是壓製著我。就是因為你,夜第一次忍氣吞聲的求人治你,你知道他是多驕傲的人,這輩子都沒跟任何人低過頭!現在你累他至此,我就不得不殺了你了!”在晝的心中,自己做的所有錯事其實都是為了夜好,亦或者這隻是自己發泄的一個借口罷了。
李棄絕望地大哭起來,她多麼希望醒來時得到的是夜溫柔的微笑,可是不管自己多少次有事,每次好了醒來,身邊的總是晝,然後他無情地將自己趕出去,即使不殺了自己,他也會放任自己自生自滅,然而今天,壓抑了多年的晝終於出手了。
看著哭泣的李棄,晝的心突然揪了起來,晝很奇怪,其實自己明明看著將死的李棄是有多麼的解恨多麼的痛快,可為什麼自己會難過。
大概,這就是夜的感覺吧,自己與夜共有著一個身體,一個心臟,而夜和這個小鬼卻是心連著心。冤孽啊,這樣糾結的身體很多時候隻能是事與願違,即使晝此時多麼想殺死李棄,可是他的身體、他的心臟卻做不到啊。
無奈中,晝低頭長歎,卻猛然見到屬於夜的那一邊的鬢角居然有了一絲白發。晝心頭一震,還記得昨天夜的那邊從來沒有白發,而僅僅隻過了一夜,他為了這個卑微的小鬼,居然可以如此操碎了心。
想到了這裡,晝緊掐著李棄的手不由得鬆了,因為晝再也不想看到夜傷心欲絕的模樣了,能換來夜的微笑,即使是自己死亡,灰飛煙滅,碎屍萬段,那也無所謂了,那似乎是一種摯愛,又夾雜著最深的至恨。
“所以,既然是他喜歡的,我又何必恨呢?愛屋及烏,即使她不是我的孩子,即使她真的隻有夜的血脈又有何妨?本來就是同樣的身體,即使真是他的孩子,不也同樣也是我的孩子嗎?”
晝無奈地看著李棄,莫名地苦笑了起來,然而這樣的笑卻比哭更加難看。
“上天啊,假若真是這樣,我寧可選擇離開這樣的身體,我寧願成為一個普通的女人,這樣的我,也許才會有資格愛他,也許才會讓他也同樣愛我!天上的神明啊,天帝啊,帝胄啊,為什麼要讓我們擁有同樣的身體,為什麼不能讓我做一個正常的人啊!”激動不已的晝忽然抱住了李棄,他看著在自己懷裡驚恐掙紮地李棄,動情地說道,“彆怕,我以後再也不傷害你了,你是他的孩子,同樣也是我的孩子,我們都是男人,都是神,不可能有後代的,我就當你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永遠都是我的孩子了——”
或許隻有這樣,晝的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聽到了這話,李棄不再掙紮了,她將信將疑地看著晝,儘管還在害怕,但她仍然願意和晝親近,因為在李棄的眼裡,晝夜大帝從來就隻是一個人。
當日上三竿之時,晝終於走出了房門,卻見門口圍著幾個小徒弟嘰嘰喳喳。
“哇,鬼麻風居然也可以醒!”
“趕緊通知師傅吧!”
“是不是泡的洗澡水也留起來比較好啊!”
“喲,醒啦,我的辦法管用不?!”房門外,一個少年背靠著牆驕傲地說道。
晝嗬嗬一笑,看來著孩子根本不知道早上晝夜已經變了另一個人了。
“那這個賣身契我就收下了,以後我會好好藏著,到時候可不要不認賬哦。”少年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賣身契,而身邊的晝對昨日的他們的交易卻是一頭霧水。然而晝卻也不想多問些什麼,僅僅隻是笑笑離開了,然而正想走時,自己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了。
“咦,”少年奇怪地叫了起來,眯著眼似乎看到了什麼彆人看不見的東西,“你命門怎麼有根線?昨天明明沒有啊,哦,也許是晚上太暗看不清吧。”少年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
“命門?”晝突然警覺起來,你說我命門有東西。
“啊,怎麼啦?”少年渾不在意地說道,“我可是偶爾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哦。”
“這可是我的生死線啊!”李棄的出現,夜不遺餘力的留住李棄的場景,還有婀城死時夜的那種痛恨,突然之間,所有的一切晝都明白了,自己愛他致斯,卻沒想到換來他如此無情的殺戮,“夜啊夜,你究竟有多麼恨我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成全我自己吧。”晝心頭猶如滴血一般,心中苦歎道。
入夜後,夜帶著大好的李棄走了。
“母親,我終於找到她了,她就是我的宿命啊……”見兩人走遠,少年感慨地收拾著李棄泡過的藥水,渾然不覺身後太師傅的出現。
“很好,你真的很有天賦。”太師傅扶著澡桶點頭稱道,突然間,他臉色一變,先是不停地嗅著,緊接著幾乎把頭都伸到了洗澡水裡“這這這這……”太師傅捂著撲通亂跳的胸口,結巴地問道“這這是從哪裡來的,你怎麼拿到魔神晝夜大帝的蛇酒的,神物啊,神物啊。”太師傅雙膝跪了下來,激動得頂禮膜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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