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陛下你放過他們,我當你的人質,煉不出來,你殺我好了。”李棄心中一急,不假思索的說道。
六、黃泉酒國
夜深時候,黃泉酒國裡已經沒有客人了。打烊的店裡空蕩蕩的,隻有老板娘左月一人枕著自己的左胳膊,將酒壺裡的酒一股腦地倒入嘴裡。
本來嘛,女兒的失而複得讓左月異常地開心,儘管這個孩子的靈魂的確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兒,可左月依然深愛著她,一方麵,儘管與李琪的性格迥然不同,可不知為什麼,左月心裡就覺得這個才是自己真正的女兒,就是自己生的,另一方麵,投胎的李棄沒有李琪的一絲驕縱,她甚至經常會跑到左月那裡,替她乾活,跟她談心什麼,而李琪永遠隻是看不起她。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僅僅隻維持了十年,自從李棄軟禁皇宮以後,左月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沒有意義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而她卻沒有任何的寄托,她飲酒度日,想要麻痹自己,然而自己酒坊的酒就像是摻了水似的,便是喝了一缸,也沒有分毫的醉意。
此時,身後有人拍了拍左月的肩膀,左月轉過身來,來者乃是李輕狂,在左月的三分醉意之下,一看到那玩世不恭的李輕狂,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點燃了,“你這個混蛋!”左月一巴掌打向李輕狂,“你憑什麼害我的女兒,那是我的女兒!”
“你可要搞清楚,軟禁李棄的可不是我喲……”李輕狂一把抓住左月的粉拳,無奈地笑道。
“你這笑裡藏刀的混蛋!這把李棄送去死有什麼區彆!”左月幾乎想要哭起來了,早知如此她哪裡會答應李棄進宮,讓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帶著自己的孩子進宮見見世麵,想到這裡,左月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李輕狂聳聳肩說道。
“我算看清了,你不過也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左月指著李輕狂的鼻子罵道。
起先還是笑著的李輕狂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與憤怒,“是她自己想要被關起來的!”李輕狂拍案而起,吼道“此刻若不是她在皇宮裡,我們全家都得死!”
“……”左月想說什麼,但是現在她也無話可說了。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棄是借屍還魂的,是死不了的,退一萬步講,你也不是不清楚,現在的李棄已經不是你真正的女兒了,你又何必留念她呢?”李輕狂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說道。
“……你!你說什麼鬼話,即使不是,她也是我的女兒。”左月瞪著一雙妙目,再次發怒,其實她心裡明白,她們倆根本不是什麼母女,但這又怎麼樣?
“難道我說錯了?”李輕狂笑盈盈的看著左月。
左月沒有再說些什麼了,雨下了起來,她愣神地望著門外淅淅瀝瀝地小雨,隨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
“莫哭了莫哭了,哭起來怪可憐的。”李輕狂心頭一軟,緩緩坐回了左月身邊。
“滾!誰要你可憐!”左月凶道。
“不凶不凶,凶了就不可愛了,現在你整天的哭,梨花帶雨地可讓我心動了,我這是在成全你,本來還帶著一個拖油瓶的說,現在可算是輕鬆了,乾脆直接找人嫁了算了。”
“難不成你想納了我?”左月突然鄙夷地看著李輕狂,突然大聲罵道。
“你這麼凶,我可是萬萬不敢娶的。”李輕狂哈哈大笑,揮手冒雨離開了黃泉酒國。
李輕狂走後,黃泉酒國更加安靜了,深夜的酒肆了隻能聽到雨淅淅瀝瀝地聲音,左月歎了口氣,凝望著酒肆那龍飛鳳舞的“黃泉酒國”的牌匾,想起了這是死去的相公在婚後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
“上至碧落,下窮黃泉,永世不滅。”這是李重歌給左月的承諾,然而當時甚至是現在的她也不能回給李重歌上至碧落,下窮黃泉的愛,左月總覺得自己從出生之日起,就開始在等待著一個人,然而那個人卻不是李重歌。然而即使李重歌心知肚明,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娶了左月,甚至還寬容地接受了左月心中那個莫須有的人。
“雖然我占有了你的身體,但是我允許你思想上充分的自由。”李重歌至死都是這麼說的。
左月和李重歌的忘年之戀讓很多人都在說閒話,很多人說左月愛慕虛榮,是個貪錢的,是為了得到氏族的身份,能多出幾百年的壽命才嫁的,其實左月嫁給李重歌完全是為報恩,她無怨無悔地給李重歌生孩子,無怨無悔地為李重歌守寡,然而李琪的死亡讓她更加的愧疚。
“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左月歎了口氣,即使上天真的讓她等待的那個人出現,左月依然會給李重歌守這一輩子的寡,不為了什麼,隻為了心安。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看這架勢,這雨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了了,左月幽幽地歎了口氣,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正欲關門,然而,酒肆們外的屋簷下,一個中年男子滯留於此,他空洞的眼睛漠然地看著房簷上滴下的水珠,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關。
左月愣愣地看著這個漠然的男人,今生那最深沉的等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湧起,心底的情感不由得蕩漾起來,她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左月知道,自己不知等待了多少年的人,終於出現了。
“先生,外麵雨大,進來避避吧。”左月低頭說道,她沾著酒氣臉上瞬間蕩漾出羞澀的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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