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回頭,見身後站著好個人,可是他們的氣場,他們的感覺,卻與這些人間的凡人如此格格不入,似乎,他們和夜散發著同樣的氣息。
黑暗中,圍繞著左月的人一個個說道。
“東魔君磷饢。”
“西魔君乾雀”
“南地火鳥”
“鬼頭城喪降”
聲音有高有底,有沉悶,亦或者溫柔,或近或遠,接著是此起彼伏,延綿不絕——
“魔王蘭陵。”
“鯉魚王。”
“樓蘭王。”
“風連王。”
“……”
從李棄嘴裡聽過的,沒聽過的,魔王們,甚至是各地所有的魔君,在今日卻齊齊地聚集在此,這是對夜最後的哀悼和送行。
唇亡齒寒,魔方域失去的創世者,失去了曾經最強大的保護,失去了領頭人,接下來,沒有人能知道這些魔頭的命運,而自己的終結終將也和魔方域的創世神一般,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左月心念一動,儘管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們,可她心中卻充滿了對他們的敬佩,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左月在這一瞬間已經決定了。
“喪將嗎?我記得,你是李棄的先生!我記得,你是心魔,你們都是了不起的大魔,你們是可以讓我墮天成魔的吧!”左月說道。
“嗬嗬,沒有人傻到自己成魔的。”
“你又不是沒看見,魔死後,便是到了那地火靈溝,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的……”
“甚至你會變成行屍走肉,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恢複記憶。”
群魔冷冷地笑著,邪惡地說道。
“沒有關係,我,不怕……”左月頓了頓,道,“我要變成一個魔,隻有這樣,我才回永遠的活下去,夜一定會回來的,我等著他……”
“可說不定那時候你已經忘記夜大帝,忘記前生所有的事情了。”火鳥畢竟是晝夜的直屬,心中不忍,便又提醒道。
“喪將,你是心魔,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記得過去,是吧!”左月轉頭,幾乎用一種肯定地口氣向喪將命令道,這種感覺,這種態度,總會讓喪將想起一個人,一個自己教了幾十年的學生,或許,她身上本來就流淌著這個女人的血,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麼相像的。
“呦,她自己都同意了,那我們可就好好地折磨她吧。”魔王們說道。
“乾雀,你不是喜歡女人嗎?那你就好好待她吧。”磷饢戲謔地看著乾雀,唯恐天下不亂。
“哼,磷饢,你這不是害我嗎?我可不想夜大帝從地火冥溝裡冒出來找我。”乾雀瞪了一眼磷饢,恨恨地說道。
“即使夜大帝不來,李棄也會閹了你的。”火鳥笑著說道。
“遊戲又要開始了,夜的女人啊,就看你能不能撐到最後了——”魔王們又說道。
喪將看著漸漸有些許激動的群魔門,微微一聲冷笑,對左月說道,“隻要你受得了我們的折磨,我給你記憶!”
左月環視著周圍,即便還是如當年一般可怖,即便這仍然還是,還是如此毛骨悚然,儘管全身開始戰栗了,儘管空氣中仍淡淡地充斥著血腥的氣味,但左月心中對他們充滿了深深的感激,如今,就是灰飛煙滅、萬劫不複也無所畏懼了。
隻見左月長舒了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大聲說道,“好!來吧!”
隻聽得話音剛落,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陣圖,一股黑氣從身體的內部湧了出來,黃泉酒國在巨大的風壓之下瞬間消失了,地麵出現了一個直通地底魔方域的一個巨大的洞口,這個儀式叫做“墮天”,夜死後,又一個魔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