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都不招你了,契約對你來說也無所謂了——”公孫皺著眉頭,說道。
“對我來說,那非常重要,我不想到死也不是自由人——”這是淩空子的噩夢,四十年來縈繞不去的噩夢。
“自由人嗎?”曾幾何時,自己嫁給了鄧遲,那不是與淩空子一樣,也不是自由人嗎?隻不過,契約的形式是有形無形的罷了,於是公孫感慨地說道,“誰還是自由人,大家活著,不是都不自由麼?”
“就是說,你並不想解除了?”見公孫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淩空子更加生氣。
“怎麼了,要知道,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哦!”公孫自在地抿了口茶,說道,四十年前不是,四十年後更加不是了。
“你——”淩空子氣結,一時間氣喘不止。
見淩空子這般老態,公孫緩緩地站了起來,扶著淩空子佝僂的脊背,冷冷地說道“倒不是我不想解約,隻是,我跟你簽的是死約。”
“什麼!”
“就是說——非死不得解除!”公孫冷眼答道。
“你!”淩空子氣鬱,竟咳嗽不止。
“哎,算了,你還是回去把,這裡是一百兩銀子,拿回去花吧,等死了,我會找塊好地方安葬你的。”
原來,人的老去是這般的快速,公孫記得,不久前他還是什麼也沒有的年輕人,歲月真是折磨人啊。公孫不有得想到,便再也不想看淩空子的這般老樣,因為看到他,公孫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一個自己不加努力,他也會和淩空子一樣,步入死亡。
“你?”淩空子藐視地看著那一百兩的銀子,過去,這對他來說僅僅隻是吃飯的錢,“你是在可憐我嗎?”
“隨你吧……”公孫招了招手,她沒有看淩空子是怎麼離去的,也許,這是見他的最後一眼吧。
“哎……”隻聽見淩空子長歎一聲,似乎吐儘一聲的不快,之後,便再無聲息了。
“一路走好——”公孫底下頭,默默地說道。
剛出了書房門,淩空子發現自己怎麼也站不住了,也許是真的老了,快死了,現在,頭昏眼花的淩空子不得不趕緊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坐著休息休息,他甚至連離開的力氣也沒有了。
緩了良久,淩空子總算心平氣和了,他正想扶牆站起,卻看見了死者急匆匆地走進公孫的書房,這是公孫的心腹,很難有機會見到他,敏銳的淩空子告訴自己不能走,也許——
“主人,藥練好了——”死者說道。
“怎麼樣,順利嗎?”
“什麼藥,為什麼要煉藥,我怎麼不知?”淩空子心中疑惑。
“嗯,這次祭祀的6個女孩中,有一個會武功,還厲害得很,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抓回來扔進爐子裡,接下來,在等上一個月,便一切順利了。”
淩空子心下大驚,自己是公孫的屬下,從死者寥寥一句話中,他已經聞出了什麼貓膩,原來自己以為被賣掉的女孩原來是給他們做藥!
“為什麼要做藥,為什麼要女孩做藥!”
隻聽見公孫繼續說道,“把教坊司這30個給我看好了,花魁選舉之後,一個都彆想跑!”
“不過,假如下次再遇到這種會武功的,萬一跑掉一個怎麼辦?”
“我告訴你,那6個女孩跑掉了還能臨時抓其他人代替,這30個誰都不許跑,不然我白白訓練她們3年乾什麼,那藥隻不過是藥引子,真正長生不老的可是那30個女孩!”
“不能代替嗎?”
“一定給我看好了!”
“是!”
“長生藥!她們居然拿女孩做長生藥!”淩空子悔不當初,自己替公孫賣命那麼多年,他原以為這些女孩隻是賣掉而已,自己罪不至死,直到死才發現自己成為她們的走狗幫凶。淩空子頹然靠在牆邊,連起來的力氣也沒有,直到公孫和死者全部離開,趁著天色已暗,自己才敢慢慢地下樓,從後院溜走。
“喲,大盟主不知羞啊,都這樣了還要流連煙花之地啊。”
淩空子原打算悄悄離開,把這個秘密爛在肚裡死去,然而無巧不巧,居然在後院撞見如廁的姑娘,那丫頭居然還不知情況的大喊大叫,這讓離後院不遠的公孫警覺起來。
“怎麼那老東西還沒走!”
“那現在?”
“以防萬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