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元娘不問還好,她這一問,周四小姐哭的越發淒慘了,那嚶嚶的哭聲惹得皇甫永寧和公孫兄弟心煩不已,皇甫永寧沒好氣的叫道“哭什麼!那些欺負你的壞人都被我殺死了,你又沒有受傷!”
被皇甫永寧一吼,周四小姐生生憋著不敢再哭了,隻是不停的倒氣,看上去越發的委屈,花容慘淡可憐極了。隻可惜不論皇甫敬德還是公孫兄弟都不是那種憐香惜玉之人,而皇甫永安自小學醫,當然比一般人更知道明白今日紅顏轉瞬枯骨的道理,因此也是毫不動容。
皇甫永寧和公孫元娘又最看不上這種如軟趴趴沒有一點兒風骨的女人,所以周四小姐看上去不論有多麼的可憐,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對她起了憐惜之心。周四小姐見沒有人理會自己,不由低頭咬唇,眼中閃過一抹惱恨之意。
“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公孫元紫好奇的問道。
“元紫,你瞎打聽什麼,時間不早了,趕緊上馬回城。”公孫元青瞪了弟弟一眼,喝斥了一句,不許他再問下去。公孫元紫剛要反駁,卻聽到他皇甫伯伯沉聲叫道“時候不早了,大家趕緊上馬回京,有話回京之後再說。”
公孫元娘扶著周四小姐向自己的桃花胭脂馬走去,周四小姐驚恐的叫道“我……我不會騎馬……”。公孫元娘立刻求助的看向皇甫敬德。
皇甫敬德皺眉,時間已經不早了,再去城門叫車已經趕不及了。就在這時,皇甫永寧大步走了過去,抓起周四小姐的肩頭往馬背上一甩,周四小姐就象一隻馬鞍袋似的被橫放在公孫元娘的馬鞍上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周四小姐驚聲尖叫,震的皇甫永空直皺眉頭,她再一次覺得女人就是麻煩,上個馬也得這般大呼小叫的,真是煩人。
而皇甫敬德與公孫兄弟都驚呆了,三個人直直的看著皇甫永寧,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皇甫永安卻是興奮的打了個忽哨,笑著讚了聲“靖邊真帥!”然後惹來白眼數枚。
公孫元娘則吃驚的張著嘴,她再沒想到還可以這麼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
“元娘,趕緊上馬吧,你路上扶著點就行了。”皇甫永寧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合適的,說了一句便回到了奔雷身邊。因為被哥哥誇讚了,她還給了皇甫永安一個得意的笑容。
“靖邊你牛!”公孫元紫也反應過來,立刻向皇甫永寧挑起了大拇指。公孫元青看向皇甫永寧,微微搖了搖頭,眼中一片無奈與縱容的笑意。而皇甫敬德則是黑了臉叫道“靖邊,你……胡鬨!阿仁,你也跟著胡鬨!元娘,你將周四小姐扶起來坐好,看穩她。”
公孫元娘應了一聲,怎奈周四小姐被皇甫永寧這麼一扔,已經嚇破了膽子,渾身癱軟的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公孫元娘怎麼都扳不正她的身子,最後隻得放棄了,隻能讓周四小姐橫在馬鞍上,她坐在後麵小心照看著,不讓周四小姐摔下馬去。
一行人離開小樹林,往城門趕去。一路之上周四小姐橫在馬背上,又是硌又是顛的,吐了個稀裡嘩啦,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惱的公孫元娘隻擰眉,也不知道這周四小姐都吃了些什麼,吐的東西又酸又臭,可薰死她了。
從小樹林到京城城門也不過兩刻鐘的路程,皇甫敬德等人又想趕緊進城,隻打馬如飛,不過一刻鐘便已經趕到了。此時那周四小姐的嘔吐都還沒有結束。皇甫永安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卻是不想下手為她止吐。仿佛是種本能,直覺告訴皇甫永安,這周四小姐是個沾不得的大麻煩,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為妙。
皇甫敬德將城門官叫到跟前,命他備一輛車,再找兩個婦人派幾名士兵護送周四小姐回府。然後命公孫三兄妹和皇甫永寧先回公孫府,他自己則親自送兒子去樂親王府了。人無信不立,他既然承諾在天黑之前親自送皇甫永安過去,說到就一定要做到。
城門官趕緊命手下叫來一輛馬車,婦人和士兵跟著馬車一起過來,在那兩個婦人的幫助之下,公孫元娘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周四小姐從她的桃花胭脂馬上弄了下來,塞進馬車裡了。
公孫元青等周四小姐被塞進馬車,才對士兵與婦人說道“你們將周四小姐送到吏部左侍郎周大人府上,然後到我禁軍總統領府領賞錢。”
皇甫敬德見公孫元青行事縝密,不免讚賞的點了點頭。
士兵和兩個婦人歡喜的應了,趕起馬車便往吏部左侍郎府走去。皇甫敬德叫過兩名親兵,命他們暗中尾隨保護,確保周四小姐可以被順順當當的送回家去。公孫元青見了心中暗道“到底是皇甫伯伯想的更周到一些。”
要分開了,皇甫永安眼巴巴的瞧著妹妹,真不想與她分開。他好不容易有了妹妹,卻不能天天見麵,皇甫永安突然後悔答應給那樂親王治病了,否則他就不用和妹妹分開了。
“靖邊,你得空就來找我。”皇甫永安叫道。
皇甫永寧也舍不得哥哥,雖然剛認了哥哥沒幾天,可皇甫永寧分明能感受到哥哥對自己的關愛寵溺,從來沒感覺到被人寵著的皇甫永寧當然舍不得,隻使勁兒點頭道“好好,我一定去找你。爹,我跟你一起送阿仁吧!”
一旁公孫元青明明知道這兩人的兄妹關係,可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犯酸,他也是有妹妹的人,可從來沒和妹妹這麼粘乎過。用得著這樣麼,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難道還要十八相送麼。
皇甫敬德也很珍惜這難得的一家團圓的時光,便笑著點頭道“也好。元青,你先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去吧,我們很快回來。”
皇甫敬德不願意讓女兒與樂親王齊景煥再有過多的接觸,因此隻將兒子送到樂意坊的頭道街街口便停了下來,讓皇甫永安自己去王府了。他則帶著女兒去了樂意坊三道街一處正在修繕中的府第。
“爹,這是什麼地方,咱們到這兒來乾什麼?”皇甫永寧不解的問道。
皇甫敬德笑著說道“靖邊,這就是咱們的家,等修好就能搬進來了。”
負責督造定北元帥府的是工部營繕清吏司員外郎,他聽說皇甫元帥和皇甫少將軍來了,趕緊跑出來迎接,一見皇甫敬德父女,這名營繕清吏司員外郎納頭便拜,口稱“魯方達拜見恩公大人。”
皇甫敬德嚇了一大跳,趕緊與女兒避了這個大禮。他忙拉起魯員外郎道“這位大人如何行此大禮?”
那魯員外郎激動的叫道“元帥,少將軍,您們不認識我了?”
皇甫敬德仔細看了魯方達一回,搖了搖頭。他還真不認識此人。
魯方達急急說道“元帥,五年之前,鎮山關,您和少將軍救了一家三口,那就是下官一家三口啊。”
皇甫永寧聽到這話,立刻叫了起來“哦,你就是那個做風箏的?”
魯方達連連點頭興奮的叫道“少將軍您還記得下官,對對,下官就是那個做風箏的。”
原來皇甫敬德父女五年之前巡查鎮山關之時,曾救下一對流落到鎮山關,帶著女兒在街上賣風箏糊口謀生的夫妻。當時那對夫妻還有那個小姑娘正被一群地痞流氓毆打,是皇甫永寧出手救下他們一家三口,又贈了他們一些銀兩,助他們離開鎮山關返回家鄉。不想五年之後竟在京城重遇,倒是有緣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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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有急事出門,先更五千。下午兩點半之前再更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