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笑著擺手道“話可不能這麼,永寧你是保朕中心福將,朕封你什麼都不為過,何況煥兒是朕皇弟唯一的骨血,你身上還擔負著為朕皇弟傳承血脈的重任,封你為公主理所應當,你就不用推辭了。”
皇甫永寧聽了昭明帝的話,心中著實彆扭的不行,可她在進宮之前得她爹的千叮嚀萬囑咐,所以隻得壓著性子不表現出來,隻能悶聲稱是,心中卻已是腹誹的開了鍋一般。
“煥兒,你父王隻有你這一點根苗,如今你的身子骨已然大安,大婚之後定要早日為你父王開枝散葉,樂親王府的興旺,可都在你身上。”昭明帝看向自家侄子,滿臉慈愛的笑著道。
齊景煥如玉般的麵頰騰起兩團紅雲,他可是再純真不過的少年,哪兒受得住這般直接的吩咐。
看到自家孫兒羞的不行,皇甫永寧倒是一派大方,太後不由在心中暗道“煥兒象個媳婦兒,寧丫頭倒象個大丈夫,這兩個孩子的若是掉個個兒,那才是再完美不過的。”
既然進了宮,昭明帝便命人將皇後妃嬪以及一眾皇子公主們傳至永福宮,侍奉太後開家宴,也算是為齊景煥和皇甫永寧慶賀一番。
沒過多一會兒,皇後和諸皇子公主來到永福宮,冊封皇甫永寧為靖安寧國公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宮庭,大家都知道了。
皇後還好些,畢竟她唯一的親生女兒已經被封為長公主,而且也出嫁了,宮中之事與她已經沒有太多的關係,況且皇甫永寧還是五皇子的師傅,皇甫永寧的地位越高,對五皇子就越有利,所以,皇後是很樂意見到皇甫永寧步步高升的。
而其他的妃嬪們,那些沒有子女的,對皇甫永寧心裡有的隻是羨慕,可那些個有子女的妃嬪,心中的想法可就難了。可不管心裡怎麼恨,麵上可沒人顯露出來,人人都滿麵帶笑的恭賀樂親王和靖安寧國公主,一時之間,齊景煥和皇甫永寧被圍了個嚴嚴實實。
至於那些皇子公主們,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了,皇子們心中所想大抵是皇甫永寧聖眷如此之隆,當日他們若是搶在堂兄(堂弟)頭裡提親,這份恩寵就是他們的了,他日競爭太子大位,豈不是又多了一重份量。
而公主們大多都是羨慕,沒完沒聊羨慕。要知道她們的父皇對於公主並不看重,到現在有封號的公主也就隻有長公主一人,其他公主還都是按著排序胡亂叫著,就連當初劉氏寵貫後宮之時,三公主也沒得個正式封號。
三公主今日也來了,當日她算計公孫元青,本來應該受重罰的,可當時劉氏妖媚惑主,讓昭明帝大病一場,太後和昭明帝的怒火便全都衝著劉氏去了,三公主齊靜芳很裝了一陣子老實,低眉順眼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等大公主大婚之後,昭明帝對三公主的怒氣便也消了,她這才算是逃過一劫。
聽皇甫永寧被封為靖安寧國公主,三公主心中並沒有一絲羨慕,她心中有的隻是恨意,濃重如墨的恨意。自從去歲皇甫永寧還朝之後,她的母妃兄弟外家便一路倒黴,起因都是皇甫永寧。此時三公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皇甫永寧,隻要殺了她,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道,她的母妃依舊寵貫六宮,她依然是宮中最得寵的公主,公孫元青,也必將是她的駙馬。
受多了打擊,再愚蠢的人也會學乖,何況三公主並不是個蠢笨的一竅不通的人,在劉氏被打入冷宮之後,短短兩月的時間,三公主的心智已經飛快的成長起來。
不論心中有多恨,三公主的麵上都沒有絲毫的流露,甚至她看向皇甫永寧之時,眼神都不是從前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是充滿了景仰崇敬,仿佛她也好想做一個象皇甫永寧一樣的人。
“永寧姐姐,從前芳兒不懂事,不明白姐姐為國家立下的不世之功,對姐姐多有衝撞不敬,請姐姐原諒芳兒,芳兒從此都改了。”款步來到皇甫永寧麵前,三公主欲深蹲福禮,態度要多虔誠便有多麼虔誠,以至於連太後都相信這個孫女兒是真的醒悟了。
“三公主請起,您根本不曾衝撞過我,又何來要我原諒呢。這話的可沒由頭。”皇甫永寧不等三公主拜實了,飛快往旁邊一閃,又暗中發力,讓三公主身子僵硬拜不下去。
皇甫永寧能要戰場上百戰百勝,除了她勇武過人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對於危險有著驚饒先覺洞察力,這幾乎是種本能。剛才三公主走過來之時,雖然她麵上含笑,眼中含著歉意,可是皇甫永寧還是察覺到深深的惡意,所以她才不會讓三公主行完這個禮。
三公主心裡想行禮,可身子僵的象石頭一樣,怎麼都拜不下去,可是直起身子卻不受影響,她隻能壓著心中暗恨,站直了身子,有些尷尬的道“姐姐大量,芳兒著實羞愧。”
昭明帝從前對三公主也是很疼愛過幾年的,見她如今身形消瘦容顏憔悴,不免有些心疼,便笑著道“好了好了,都是姑娘家,能有多大的事,永寧是個大器的,芳兒也是個好的,都入席吧。”
昭明帝一句話,眾人忙都入席,坐定之後,昭明帝笑道“今日煥兒與永寧文定大喜,太後特設此宴為他們慶賀,來,煥兒,永寧,你們陪朕一起奉太後滿飲此杯。”
齊景煥和皇甫永寧其實根本不想留在宮中用宴,被那麼多心思各異的眼神盯著,便是龍肝風髓也吃不香甜的。何況如今皇甫永寧已然被一道冊封旨意推上了風口浪尖,她是真的不想再這樣高調了。
領了一場不得不領的宮宴,終於熬到了告辭出宮的時候,齊景煥和皇甫永寧起身告退,直到出了宮門,兩人相視一眼,眼中俱是無奈。
暮色四合之時,齊景煥與皇甫永寧在樂親王府門前分開,看著皇甫永寧騎馬走入暮色之中,齊景煥才轉身回府,他將今日發生之事細細向太妃稟報,免得太妃懸心。
皇甫永寧回到定北侯府,也向父親哥哥細細講了此番宮中之校皇甫敬德沉思許久,沉沉道“永寧,往後要加倍心謹慎,若是有機會,還是早些離開京城為是。”
皇甫永寧點點頭,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這燕京城,真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皇甫永安因為從來不曾涉足官場,倒不是很以為意,隻笑著道“爹,阿寧,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吧,你們彆把什麼都扛在肩上,咱家還有我呢,想我好歹也是堂堂鬼醫穀主,可是下病人都想求我出手的存在呢,怕什麼,了不起咱們不要這些爵位封號,一起住到鬼醫穀去,看誰能奈何得了我們。咱不跟他們玩了還不成麼?”
“胡!國家社稷豈是拋下便可拋下的!我輩武缺以下興亡為己任,豈可貪圖一人一家之私利。”皇甫敬德厲聲怒斥兒子,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皇甫永安趕緊低頭稱是,卻偷偷向妹妹做個擠擠眼睛做了個鬼臉兒,顯然並不很認同他爹的話。
皇甫敬德訓完兒子,心中卻有些後悔,他本來就虧欠這一雙兒女良多,實在不該將家國下再壓到他們的肩上。無奈的揮了揮手,皇甫敬德低沉的道“好了,色已晚,都回去歇著吧,不管怎麼,一切以永寧的婚事為先。”
就在整座燕京城因為昭明帝封皇甫永寧為靖安寧國公主之事而暗流湧動之際,昭明帝收到了曾泰和的密報。
看罷密報,昭明帝沉思許久,再次招來兵部尚書韓大人。因為曾泰和在密報中言明,鎮東軍和望潮縣令隱匿軍情之事,所以昭明帝這回並沒有為難兵部尚書,隻是給他看了密報。
兵部尚書看罷大驚,忙跪下道“萬歲,倭人生性凶殘,不可不防啊!”
昭明帝點點頭,問道“韓卿家有何提議?”
兵部尚書想了片刻方才道“回萬歲,西海沿線是鎮東軍的防區,臣以為還是命鎮東軍嚴加防備才是。”
“哦,那劉讓瞞報軍情這事,便不了了之了?”昭明帝挑眉問道。
兵部尚書趕緊搖頭道“自然不可,劉讓瞞報軍情,已然觸犯律條,自當按律問罪。”
“嗯,鎮東軍可有當用之將?”昭明帝沉聲問道。自上次看了太監的家信聽了高三保的稟報之後,他已經動了撤換劉讓之心。
這一個月以來,昭明帝的暗衛可沒有閒著,已然將劉讓查了個底兒掉,為著劉讓之事,昭明帝已經動了真怒。
佯做仔細思索一番,兵部尚書方才道“回萬歲,臣記得韓老元帥之子韓武將軍五年前率闔府男女奉老元帥扶靈返鄉守製丁憂,至今還未曾起複。韓氏一門世代在鎮東軍為將,若是撤換劉讓,臣以為唯有韓武將軍才能在最短時間裡整合鎮東軍,複其昔日軍威。”
“什麼,守製不過三年,如何韓武至今尚未起複?”昭明帝驚訝的問道。
這話真是問的兵部尚書沒法子回話,人韓武將軍三年守孝期滿之後,是上了請複折子的,還不是昭明帝這個當皇帝的被枕邊風吹的昏了頭,壓根不理會韓將軍的起複折子,讓韓將軍在家鄉賦閒至今。
大約昭明帝也是想起來自己壓下韓武的請複折子,便生硬的轉了話題,言道“韓卿家,朕命你為特使,攜聖旨虎符即刻前往韓老元帥故鄉起複韓武,著他立刻前往鎮東軍,接掌帥印,整軍備戰。”“是,臣遵旨。”兵部尚書立刻跪下接旨,等他拿著聖旨和虎符出了宮,才長長出了口氣,在心中暗暗道“恩公,您的兒孫終於熬出來了,子總算能回報您一二了。”
來這位兵部尚書韓大人與仙逝的韓德讓老元帥頗有淵源。他家原本是鄉紳之家,家境還算富裕,這韓大人十四歲便考中秀才,也算是位少年才俊,不想因為家中妹子生的好,被當時的郡守大人看中,非要納為妾,韓家隻有一子一女,都是愛若珍寶,自然不肯讓自家才十三歲的愛女嫁與七十出頭的郡守為妾。如此一來便得罪了那如色中餓鬼般的郡守。
韓家一夜傾覆,一家四口被抓進大牢,可憐十三歲的姑娘生生被折磨至死,韓家夫妻怒火攻心同時氣絕,而韓大人被除去功名,毒打至死。
其實當時他還沒有真的死去,隻是閉了氣,獄卒將他用一領破席裹了丟到了亂葬崗,若非韓老將軍當時正好經過,他隻怕是緩過氣來也因為傷重無力而被野狗分食。
韓老將軍救下韓大人,為他延醫治傷,又查清郡守草菅人命之事,請旨將郡守法辦,為韓家報了這血海深仇。起來這已經是先帝在位時的事情了,轉眼已過去近四十年了。當年的青蔥少年,如今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丈。
候在宮外的轎夫見自家老爺捧著個長條黃綾盒子,以從未有過的輕快腳步飛快走來,不由驚的瞪大了眼睛。
還沒來到轎前,韓大人便開口囔道‘“快快,速速起轎,老爺要即刻趕回去。”
長隨趕緊打起轎簾,韓大人嗖的鑽了進去,然後便是一疊聲的催促“起轎起轎趕緊起轎……”
轎夫們趕緊使出渾身力氣,將乘八抬大轎抬的如同飛起來一般,原本要半個時辰的路程,這些轎夫生生隻用了一刻鐘,就將韓大人送到了兵部尚書府。
“重重有賞。”韓大人撂下一句,不等轎子徹底停穩便衝下來,跑進了府門。
“老爺這是怎麼了?”一眾轎夫麵麵相覷,齊齊看向長隨,那長隨一攤手,他又沒跟進宮去,又怎麼知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夫人夫人,快快裝備行裝,管家,備馬車,多備幾匹備用馬,老爺要日夜兼程趕路。”韓大人進府後便是一通囔,將個安靜的兵部尚書府直攪了個沸反盈。
不過半個時辰,已經換下官服的韓大人便坐下自家的馬車,帶了足夠多的銀票,日夜兼程的趕往韓老元帥的故鄉,去起複韓氏子孫。
韓老元帥的故鄉離京城不遠,日夜兼程也隻兩時間便可趕到,韓武將軍領了聖旨,立刻摒棄對昭明帝的怨恨,帶著府中所有成丁的兒孫並三百名親兵,星夜趕往渤山郡,擒拿劉讓遞解回京,重掌鎮東軍。
韓武將軍趕到渤山郡時,發覺原本該在軍中的劉讓根本不在渤山,一查之下才得知他已經秘密回京了。韓武將軍往兵部發了一封六百裡加急的密報,便將劉讓之事丟到一旁,開始大刀闊斧的重整鎮東軍,嚴陣以待倭人來犯。
燕京城中,昭明帝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劉讓一到京城就被暗衛抓住,將之打入牢,著大理寺突審。
鎮東軍易帥之事還是在京城之中引起了一些饒關注,這些關注之人多為武將,大陳的武將基本上都是世家,對於劉讓這個沒有真才實學的東西竊居鎮東軍主帥高位,所有的武將心中都忿忿難平,大家在心裡都偏著韓老元帥一家的。如今見劉讓下獄,眾武將無不心中大喜,暗自拍手稱快。
知道些許內情的皇甫敬德更是長長鬆了一口氣,韓家世代執掌鎮東軍,如今韓武重得帥印,想來那些進犯的倭人再占不到什麼便宜了。他真的可以放下心中擔憂,一心一意的為女兒籌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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