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莫急,婿去打聽打聽。”身為一個好女婿,齊景煥時刻準備著為嶽父大人分憂。
“不可!”皇甫敬德斷喝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齊景煥不解的望向嶽父,皇甫敬德沉沉道“煥兒,你千萬不要刻意打聽此事,如今你和永寧已然大婚,隻怕會為人忌憚,切記不可張揚高調,以免招來大禍。”
用定北軍之魂來形容皇甫永寧再是恰如其分不過的,齊景煥又是身份最為貴重的親王,若是他們願意,掀翻昭明帝的寶座真不是什麼難事。
想當初齊景煥病骨支離,又有那活不過二十歲的醫家斷言,昭明帝自然對他百般縱容寵愛,他在金殿上求親,昭明帝便也答應了,可如今齊景煥身體徹底好了,又娶了定北軍之魂,就算昭明帝心再大,怕也得對自家侄子起了忌憚之心。帝王的忌憚之心,從來都是滅門的前兆啊!
齊景煥沉默片刻,輕輕點零頭。他心中很清楚嶽父的擔憂。雖然他絕對保證自己沒有不臣之心,可是齊景煥心裡也清楚,在他的心中,皇伯父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人,他的母妃,阿寧,皇祖母,甚至是五堂弟,在他心的份量都比他皇伯父更重。想來,在他的皇伯父心中,他也不會是最重要的。前日在宮中,皇伯父的異常反應已經能證明這一點了。
“爹,這大喜的日子,您做什麼呢,難不成咱們家還怕誰不成?若是厭了京城的生活,咱們離開就是了,燕京城還是什麼好地方呀,比我們鬼醫穀差遠了。下那麼大,大陳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憑我們兩府之力,到哪裡都能活的很好。”皇甫永寧見爹和妹夫神色沉鬱,便笑著囔了起來。
鬼醫穀其實並不在大陳境內,皇甫永安三歲之後便不曾生活在大陳,對大陳,他心中是沒有絲毫歸屬感的,所以才能這般沒有壓力的出離開大陳之語。
皇甫敬德勉強笑道“永安的是,煥兒,永寧,今兒是你們回門的好日子,咱們不那些倒胃口的事情,橫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什麼都不怕。”
齊景煥也跟著笑道“爹的對,我們隻高樂就是,塌不下來的。”
一家人仿佛將剛才的擔憂全都遺忘似的,複又笑起來。隻是表麵的歡笑並不能完全掩住他們可能麵對隱患,除了皇甫永安之外,人人心裡都沒有那麼輕鬆。
昭明帝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頒下招賢令後,緊接著又頒布了一道石破驚的詔書,將大皇子三皇子和一向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四皇子分彆封為魯郡王,齊郡王,平郡王,著內府立刻為三位郡王選址開府,而且隻給半年的限期,半年之後,三位郡王必須出宮建府。
如此一來,宮中剩下還未成年的五皇子六皇子和底下幾個尚在幼齡的皇子。
內府令接到聖旨之後,整個人都直眼了,三座郡王府,半年時間,就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也沒法子完成了。內城之中哪有那麼多又大又空的合適宅子,且不收拾宅子,單每位皇子出宮,依舊例每人至少三十萬兩的安家銀子,內府的府庫如今是不空虛,可才辦過大公主大婚和樂親王大婚這兩樁花錢如流水的大事,又要支出少三四百萬兩銀子,隻怕內府一下子就得被抽乾了。
內府令著實的欲哭無淚,拿著聖旨便去找昭明帝,哭訴內府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
昭明帝的態度倒是很好,他根本沒有責備內府令,還笑著道“卿家也不必為難,朕也知道內府這一年以來支出甚多,銀錢上怕是未必湊手。不過也不打緊,如今下太平,這兩年又是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卿家完全可以先向戶部拆借一二嘛。”
內府令聽了不由一愣,心道“還可以向戶部拆借?不管了,皇上什麼就是什麼,什麼內府戶部,還不都是皇上的錢,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罷了。”
趕緊的順杆兒爬,“萬歲,戶部的錢大人可不好話的緊,還求皇上降旨。”內府令趕緊道。
“嗯,來人,傳戶部尚書。”昭明帝並隻假做沉吟片刻,便向外喚道。
少時,戶部尚書錢大人急促促趕來,昭明帝也不與他繞圈子,直接讓他拔付給內府令二百萬兩白銀,以做皇子開府之用。
這位戶部尚書錢大人是新上任不久的,還沒有積攢起對抗昭明帝不合理旨意的底氣,他素來是皇上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的,於是連嗑巴都不打的便應了下來。
內府令見了,不由偷偷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內府便可以少支出一半的銀錢,那怕這兩百萬白錢內府是要還的,他隻將時間拖的長久些,每年還上個幾十萬,不要十年也就還清了,還不會讓內府傷筋動骨,這實在是太劃算了。
戶部尚書錢大人還是相當有行動力的,他當下邀請內府令與他一同去戶部,內府令打了借條,戶部尚書立刻下令開了國府,借出了兩百萬兩白銀,等一乾戶部有司主事得了消息趕來勸阻,內府令已經親自押著兩百萬兩白銀回內府去了。直氣的一乾戶部官員捶胸頓足,直想撕了那完全不懂業務,隻知道討好皇上的錢尚書。
皇子開府,內府借了戶部兩百萬兩銀子,這個消息很快傳開了,立時引得朝野震驚,昭明帝頒下招賢令引發的關注則徹底被壓了下去。
“皇伯父怎麼突然分封皇子?事先沒透出一點點風聲。這勢必引起朝中人心動蕩啊……”得了消息的齊景煥皺眉自言自語道。
皇甫敬德的眉頭鎖的更緊,他本就不是一味以武力壓饒蠻將,還是一位精通兵法韜略的儒帥,又有少年時與昭明帝相處的經曆,對於昭明帝的心思,皇甫敬德還是能把握一二的。正是因為能猜到昭明帝的一些想法,皇甫敬德才會如此憂慮。
“煥兒,永寧,往後切記謹言慎行,行事千萬不可張揚。永安,秘密安排退路。”皇甫敬德低聲沉沉道。
“啊……是,爹,我們記住了。”
“爹,我立刻安排。”
齊景煥皇甫永寧皇甫永安站起來躬身應了,神色都很凝重。
“煥兒,先不要驚擾你母妃,到了那般地步再也不遲。”皇甫敬德想了想,叮囑道。
齊景煥點點頭,他的母妃膽子,他當然不會拿這件隻是可能發生的事情去驚嚇於她。
看看外麵的色,皇甫敬德道“時候不早了,煥兒永寧,你們早些回去吧,平日裡正常過日子,隻牢記內緊外鬆,不可讓人察覺有異便是。”
日影將將西斜之時,齊景煥和皇甫永寧回到了樂親王府之中,樂親王太妃見兒子媳婦回來的比自己預計的早,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的,隻迎上前笑著道“煥兒寧兒回來啦,親家公可好?”
“回母妃,我爹挺好的。爹我自跟著他,女兒家的事情都沒怎麼學過,一定請母妃彆嫌我笨,往後多教教我。”皇甫永寧得她爹的囑咐,總算能幾句場麵話了。
聽到兒媳婦這麼,樂親王太妃自然是很高心,隻攜了皇甫永寧的手笑道“母妃看寧兒很好,如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晚飯一定還沒用過吧,一早就讓廚下煨了蜜汁火方,這會子滋味正足,回頭可得多吃些。你整日裡活動的多,可不能虧了身子。”
一直在眾人身前身後跑著玩的阿黑一聽有蜜汁火方,立刻跑到樂親王太妃麵前又蹦又跳的耍寶,惹的太妃大笑不已。
“阿黑,你也櫻給你烤了隻嫩嫩的羊羔……”太妃摸著阿黑的頭笑著道。
齊景煥見自家母妃眼中隻有兒媳婦和阿黑假意吃醋的酸道“母妃真是有了兒媳婦就不要兒子了,您連阿黑都想到了,不知道有沒有給兒子準備什麼愛吃的。”
嗔了兒子一眼,樂親王太妃笑道“寧兒愛吃的哪一樣你不愛吃?還用特特的做麼?”
口上是這麼的,可樂親王太妃怎麼可能不給兒子準備,晚飯擺上來一看,其中半數以上都是齊景煥愛吃的,當然,皇甫永寧從來不挑嘴,她吃什麼都很香甜,所以這一桌子也都算是她愛吃的菜品。
因為見皇甫永寧和阿黑吃的特彆香甜,樂親王太妃不由得也多吃了半碗飯,自皇甫永寧嫁進王府之後,樂親王太妃的飯量倒是漲了不少,想來過上個半年,樂親王太妃的身子也不會那麼瘦弱了,好生吃飯,比吃什麼補藥都強的。
一時飯畢,一家人用清茶漱了口,略坐片刻後便在澤芝園中隨意散步,齊景煥和皇甫永寧一左一右陪著太妃,阿黑懶洋洋的跟在後麵,晚上吃的太飽,它都不想跑動了。
“煥兒,寧兒,如今宮裡也去過了,也回過門了,看看選個日子宴客,你們外祖母家和大丫頭二丫頭家裡都送了貼子,寧兒也得正式見見咱們家的親朋故交。”樂親王太妃笑著道。
齊景煥點頭道“母妃看哪日合適就定哪日。”
樂親王太妃嗔道“真是個傻子,母妃已經將管家的事兒都交給你媳婦了,這日子自然得由她來定,寧兒,多早晚都行,彆累著自個兒。母妃隻是給你提個醒兒。”
皇甫永寧點頭應了,道“母妃,永寧從前沒有辦過宴席,請母妃多教教我。”
樂親王太妃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你是王妃,自不必事事躬親,隻將事情交待下去就行了。回頭母妃給你個冊子,你仔細看看,隻要理清賓客間的關係就好。”
皇甫永寧自是無有不應的,一家三口散了兩刻鐘的步,樂親王太妃身上微微有了汗意,齊景煥和皇甫永寧才帶著阿黑告退,回了鳳鳴居。
“阿煥,這是冊子?”皇甫永寧拿著足有半尺厚的一套書,對齊景煥囔道。
齊景煥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哈哈,母妃真有意思,塞了給你就打發我們離開,準是她你嫌多不肯接的。沒事兒,你彆看這麼厚的一大本,回頭我幫你做幾張圖,你一看就清楚了。其實我們自開府之後就沒與太多人有很親近的往來,大多數都是麵子情兒,都是有成例的,隻按例走就行了。不用費什麼心思的,放心吧!阿寧,時候不早了,咱們不看這個,還是早些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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