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是她哥。”葉夜得意洋洋,這就是身為大舅哥的優越感,可以隨意指揮妹夫。“我可以決定你能不能跟盛夏在一起。”
威脅他,顏楚冷哼一聲,不屑的開口。“她跟彆人領證結婚你就沒發揮到什麼價值,甚至還查不到跟她領證的男人是誰。”
葉夜很想反駁,若非他們顏家人從中作梗,他會查不到嗎?顏家,他也隻是懷疑,沒有篤定的證據。
文姨一句氣話,想利用盛夏的奶奶逼她回家,不曾想到,盛夏寧願隨便找個陌生的男人草率的領結婚證,也不願意畢業後回家,盛夏的決心,他再次領教了,寧願捅傷自己,也不願意跟他走。
葉夜冷笑一聲,說道“顏楚,你難道沒聽說過,女方的哥哥相助,你們領證是平坦路,若是女方的哥哥阻撓,你們領證就是彎路,等你們繞出彎路,不僅不能直上高速路,反而是另一條彎曲路。”
顏楚對他人身攻擊,他會沒有破解之法嗎?
“沒聽說過。”顏楚懶得理睬,邁步朝臥室走去。
“顏楚,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信不信,我會讓你追悔莫及。”葉夜威脅,見顏楚不回頭,也沒停下腳步,起身欲跟上,卻被喬柯阻止。
“葉總,我送你去醫院。”喬柯說道,葉夜手上的傷,喬柯還是擔心的,雖然傷口不深,卻很長,隻是簡單的消毒,喬柯真擔心會感染。
“去醫院也是找醫生,家裡有醫生,去什麼醫院?”葉夜也倔,顏楚越是不願意,他就越要指定顏楚,在顏楚的挑釁下強迫症都滋生出來了。
“葉總,顏楚能跟你耗,可你的傷口耗不起。”喬柯提醒,顏楚的態度生硬,擺明了不給葉夜治療,彆說顏楚了,就是換成她,她也是不願意的。
盛夏為何流產,他們暫時還不清楚,葉夜雖然不是直接導致者,卻是間接導致者,因葉夜是盛夏的哥哥,顏楚放過他,卻也不會善待他。
“放心,死不了。”葉夜抬手,看著被喬柯包紮好的手,真是醜,完全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葉夜不肯去醫院,顏楚又不願意處理,喬柯又擔心他手上的傷,最後沒辦法,喬柯隻能給她的一個醫生朋友打電話,十分鐘後,醫生上門,喬柯熱情接待,葉夜沒再堅持等顏楚處理。
傷口處理好,醫生讓喬柯去樓下的藥店買點消炎藥,喬柯順便送送醫生,等喬柯買藥回來,客廳裡不見葉夜的身影,還以為他走了,結果人家去另一間臥室睡覺了。
盛夏悠悠地醒來,看著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大床,熟悉的被子,卻不見熟悉的人。
盛夏失落的坐起身,如果不是這熟悉的環境,她都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顏楚端著粥碗進來,見盛夏已經醒了,溫和一笑,在床邊坐下。“醒了,正好粥熬好了。”
“顏楚。”盛夏望著顏楚,複雜的情緒在她眼中暈染開來。
“我喂你。”顏楚寵溺得像是在誘哄一個撒嬌的孩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送到盛夏嘴邊。
看著近在咫尺的粥,還有顏楚對她的態度,盛夏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盛夏,你現在在坐小月子,哭對眼睛不好。”顏楚將勺子放回碗中,又將碗放到床櫃上,輕柔的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盛夏在他懷中哭泣,熟悉的懷抱是她思念已久,她才不管什麼小月子不小月子的,有委屈,有悲痛,這些天她壓抑得太久了,在盛天佑他們麵前,她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緒,葉夜突然出現,她也隻是發泄心中的憤怒,直到顏楚出現,她才徹底放縱自己的情緒。
顏楚放開她,大手捧著她消瘦的小臉,指腹擦拭著她的淚水,心疼的開口。“盛夏,彆說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錯得離譜,錯得讓人悔恨,但凡他冷靜點,但凡他對她仁慈點,但凡他對她……大錯已籌成,孩子已經失去,無論他們多自責,多悔不當初,也於事無補。
“不是,是我的錯,是我欺騙了你。”盛夏哭泣著。
顏楚輕歎著擁著她,無奈地自喃。“不是你的錯,你沒有欺騙我,是我誤會了。”
結婚證的殺傷力並沒有那麼犀利,真讓他徹底失去理智,是葉夜那句,“盛夏,回家”。
結婚證隻是起到了束縛作用,而“回家”兩個字,讓人破防的崩潰。
“誤會?”盛夏抬頭,淚眼朦朧的望著顏楚。“誤會什麼?”
“跟你領結婚證的人是葉夜。”顏楚百感交集的情緒全化為了心酸。
“啊!”盛夏錯愕的怔住,隨即反應過來,抬手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激動的開口。“怎麼可能,他可是……可是……”
“我哥”兩個字,盛夏終究沒說出,對葉夜,她很矛盾,敵視他的同時,在心底早已接受了他的身份,她卻倔強的不肯承認。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顏楚心頭酸澀,慶幸葉夜是她的哥,而不是其他身份,雖然沒有血緣,至少他們在法律上是兄妹。
“你知道什麼?”盛夏一臉的茫然。
“你跟葉夜之間的關係。”顏楚撫摸著她的臉頰,才離開他沒幾天,她就如此消瘦憔悴,顏楚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能讓她離開他。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關係?”盛夏撇開目光。
“兄妹。”顏楚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什麼兄妹?他才不是我哥,我是獨生女,我沒有哥。”盛夏嘴硬著。
“他是你哥,挺好的。”顏楚淡淡地說,音色揚起幾分暖意,哥哥這個身份,可以束縛著葉夜彆起歪心。
“什麼挺好?我說了,他不是我哥,他不是。”盛夏有些惱怒,她都說了,葉夜不是她哥,她是獨生女,顏楚偏要跟她唱反調,還自顧自地說,“他是你哥,挺好的。”
挺好個鬼,她才沒有像葉夜這樣變態的哥哥。
“好好好,他不是,他不配。”顏楚揉了揉她的秀發,順著她的話說,端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邊。“餓了吧,我喂你。”
肚子是餓了,這兩天她都沒怎麼吃東西,嬸嬸知曉她需要營養,卻不舍得花錢買,天佑舍得,卻不會買,再上她也沒胃口,這幾天全靠輸液維持著。
盛夏張嘴,瘦肉粥的清淡充實著她的味蕾。“這粥……你熬的?”
顏楚一愣,不明所意,為了能讓盛夏多吃點,心虛的點頭。
盛夏又吃了一口,才開口說道“不錯,跟我表姐熬的口味一樣。”
顏楚見她沒有拒絕,又喂了她一口,才坦白。“就是你姐熬的。”
盛夏睨了他一眼,也沒生氣,問道“我姐呢?”
“外麵。”顏楚喂了她一口,反問道“要叫她進來嗎?”
盛夏搖頭。“不用。”
一碗粥見底,顏楚將空碗放到床櫃上,盛夏吃飽了,有顏楚在,心情也美麗了,不知過了多久,盛夏彆扭的開口。“他呢?”
“誰?”顏楚反射性的問。
“葉夜。”盛夏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明知道她在問誰,還故意裝傻,過分。
“在你的房間睡覺。”顏楚回答。
盛夏低頭,咬了咬下唇,手指攪著薄被,猶豫幾秒,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問。“他……他的手沒事吧?”
“彆擔心,他的手沒事。”顏楚揉了揉她的秀發,明明很擔心葉夜,卻要裝成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誰擔心他了?我才沒擔心,我隻是……”盛夏越說越沒聲了,她自己都找不出理由了。
人在悲傷的時候,遇到不想見的人,悲傷化為悲憤,理智儘失,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