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摸摸鼻子“楊總參昨晚打施教官和你的私人電話一直不通,今天讓我來轉述幾句話給施教官,我剛見教官有發怒的征兆,不敢去送死。”
施教官發怒,誰撞上去等於送死,呃,是比送死更可怕,要知道但凡陪爆怒中的施教官過招等於當靶子,不躺個一周絕對下不了地兒。
“小陳兄弟,隻要不是事關三軍或國家安危之事,奉勸你什麼也彆說,私事方麵半個字也甭提,否則後果很嚴重。”
哼,甭以他們猜不到是啥事,除了劉家的事,不會再有其他。
首長早早猜到劉家不會放棄,必會走楊總參那邊的路子,乾脆折了私人手機的電板,拒絕一切乾撓。
“我懂,狄警衛,誰惹施教官啦?”誰吃了熊心豹膽,竟把施教官惹得瀕臨爆怒邊緣。
“還不是劉家那位乾的好事,害得小姑娘一身重傷,昨兒小姑娘痛得一夜沒睡好,也折騰得首長一宿沒安心,首長念著劉隊長是自己親自提攜上來的才沒動手去宰人。”
狄警衛腦瓜子一轉,立馬把一切責任過錯全扔劉隊長身上去了,說來說去也確實該由劉隊長來承擔責任,劉隊長若不處處針對小姑娘,若不違背命令開槍,若不害小姑娘,小妹妹心情肯定會好些,心情好自然不會把過錯全丟首長身上,首長不受牽連當然也會好心情。
總之,所有連鎖反應的主要源頭就在劉隊長那兒,不管黑鍋白鍋,當然要由劉隊長來背。
造孽喲!
小陳忍不住的搖頭,賀老為外孫女登門,楊總參局不過情麵少不得幫忙,現在呢,得,誰不想活了誰去找施教官,他還想多活幾年,就不去了。
跟狄警衛打個招呼,小陳也不說自個來的原因,趕緊回去複令,他不會擔心被罵,隻要將這邊的情況如實上報,楊總參和賀老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赫藍之晃悠著晃到醫院,已是八點過後。
“赫醫生!”
“小赫!”
“藍之!”
在十樓活動區苦等n久的人,熱情的迎上去,無比親切的打呼。
人還挺多,上到院長,下到主任和醫生,再到劉家家屬,再到親戚朋友,一撥兒足有十七八,那麼一擁而上,如眾星拱月似的擁著赫醫生。
人海戰術?
冷冷的瞟一眼,赫藍之仰著頭,連個招呼也不跟眾人打,板著帥氣的麵容,昂首挺胸,大搖大擺的衝自己辦公室。
被踹壞的門昨天下午已修好,換了一扇更厚實,材料更好的木門,連被刮得掉點漆的桌椅也全換走,助手們把辦公室整理得整整齊齊。
赫醫生進辦公室,其他人敢擁不敢堵,隻有幾個人很淡定的不請自進,登堂入室,還自個找地方坐。
“老媽同誌,有什麼天大的事找你兒子我?有事趕緊說,沒事好走不送,你兒子我忙著研究東西,沒空招待。”
赫藍之瞅著坐自個身邊的貴氣婦人,一張俊臉不見半點緩和。
赫媽媽乃軍醫總院的黨委書記,年屆五十有餘,看起來頂多四十餘,烏黑短碎發,打理得一塵不染,穿職業套裝也掩不住淩人氣勢。
“兒子同誌,昨天翹班跑哪去了?”赫媽媽對兒子的沒好聲氣沒半分介意。
“找個安靜的地方做研究工作,老媽同誌,你兒子還要繼續研究,今天很忙,真的沒空陪你。有什麼要審問等下周,這周誰敢煩我我跟誰急。”
赫醫生不給麵子,其他人麵麵相覷。
“研究什麼?”赫媽媽淡定的追問。
“研究我家小豆芽菜的情況,哎,說到這個,老媽同誌,幫個忙,把跟你私交非常不錯的那位老中醫介紹我,我有急事找他交流交流。”
“小豆芽菜是誰?”
“小榕身邊的小丫頭片子,老媽,彆顧左右言他,直接說你幫不幫忙,就一句話的事。”
“小姑娘好好的,你研究什麼?”
“誰說我家小豆芽菜好好的?誰說的,給本少站出來?”赫藍之騰的跳起來,金剛怒目,怒火衝天“誰說小豆芽菜沒事的?我家小豆芽菜全身是傷,傷得比誰都重,我告訴你們,你們當中誰若身負小豆芽菜那身傷,不去見上帝也要躺下起不來。”
“小姑娘身負重傷?”
眾人驚訝不已,那小姑娘看著跟沒人事似的,哪像負傷的樣子。
“藍之,小姑娘什麼傷?”赫媽媽伸手拽住兒子,省得兒子爆走。
“外傷內傷,骨傷,外加……,算了,跟你們說了也不頂用,反正你們知道了也幫不了忙,都給我出去,彆打撓我研究治療方案。”
“藍之,幫劉隊長再做次手術如何?”
“不做,哼,敢踹我的門,我沒剁掉死女人的腳已是給了天大的麵子,誰敢讓我去給死女人手術我立即剁自己的手,反正小豆芽菜有高人相護,用不著我操心。”
……
一群人目瞪口呆。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老媽不逼你,以後可不許再有想剁手的想法,你爺爺若知曉你想自殘,少不得會抓你去訓話,彆瞪我,行了,行了,我不囉嗦,你繼續研究,忙完了記得回家一趟。”
赫媽媽語氣不見溫軟,意思已軟化,挨兒子瞪幾眼,也不敢再賴著不走,生怕兒子發火,把自己也牽連進去,受無妄之殃。
院長和主任幾個連開口的機會也沒有,和赫媽媽忙不迭的自動告辭。
幾人走出辦公室,後麵的門“砰”關上,把所有人全關在外麵,院長等人悄悄的抹了把汗,小赫連剁手的話都說了,可見真的火了。
劉中將麵色未動,心裡苦成一片,赫醫生發了狠話,沒指望了!
赫媽媽略帶謙意的對劉中將點點頭,立即走人,她家兒子都快火了,她才不要當惡人呢。
院長和主任幾個隻好啟用備用方案,安排醫院最有資格的醫生為劉隊長實施手術。
而當赫醫生在苦思治療方案時,當事人坐在小顧先生的寶馬裡奔馳在燕京的通天大道上,徐徐向效外飛去,離燕京越行越遠。
白色寶馬馳出京城,兜兜轉轉一番,直至近十點才終於停在一座果園門外。
“小七月,你牛,竟連這裡有柚子園都知道。”
顧君旭邊笑邊解安全扣,若不是小七月給地址,他都不知燕京城外有這兒一大片柚子園。
“小顧先生更牛,竟然能找到地頭。”
曲七月笑得嘴角上揚,她是巫女啊,她不知道,她打聽不到,可以差小式神們捉幾隻鬼四處打聽嘛。
兩人下車,果園高牆聳立,透過牆能看到高過牆的果樹,還能看見掛在上麵的隻隻青油油的柚子。
園門緊閉,主人家的大黑藏獒聞聽生人靠近,“嗷嗷”呼叫,很快主人跑出,是個五十來歲胖男人。
胡老板隔著鐵柵欄門,看到寶馬和帥氣的青年,清純的中學生一樣的小姑娘,十分驚訝。
小顧先生天生是治愈係的,那溫暖陽光的外形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他風度翩翩的靠近鐵門,向主人說明來意。
“噫,你們也要柚子葉?”聽帥哥說明來說,胡老板驚奇的瞪大了眼,怪事年年有,就是沒有今年多,又來一拔要柚子葉的客人哪,他是不是乾脆改行賣柚子葉算了?
難道還有其他人也跟她一樣在找柚子葉?
曲七月有幾分驚愕,想想也不覺奇怪,柚子葉可驅邪,除晦避穢,也不是什麼秘密,民間流傳已久,有人來摘柚子葉不值得大驚小怪。
“嗯,摘點葉子洗手洗澡去晦氣。”顧君旭笑容親切,語氣淡然,那氣勢那表情,親切中帶著清貴。
胡老板唔唔幾聲,雙方談價,這種送上門的生意沒理由不做,一棵柚樹上千張葉子,摘幾片對果樹和果實沒什麼影響。
再說,柚子葉片到一定時間也會自己掉,如果葉子也能生錢,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了,沒人會把這種不要本錢的生意向外推。
簡略的商討一番,交易談成,給二千,自己摘葉子。
主人拴好大狗,開小鐵門,曲七月付了錢,和小顧先生自個去摘葉子,老板沒去,現在還不到柚子上市時節,不用擔心人偷果子,而且,客人的車子還停在門外。
果園在山腳之下,果樹一直連綿到山上,共有六十幾畝,雇有守園人和工人。
曲七月走得離大門很遠,摘掉眼鏡,邊走邊看。
七月鬼節,阿飄們很多,時不時見著倒地大睡的異界朋友,還有些小幽靈,那些小家夥見到帶著兩小鬼頭的曲小巫女撒腳丫子逃之夭夭。
小顧先生陪著佳人漫走,心情愉悅。
太陽才冒頭不久,光芒也遠沒有頭一天那麼炎熱,果園裡綠色成片,那透過雲的太陽斜照下來投在柚子樹上,葉麵油光閃亮,極為好看。
果園裡散養著果園雞,“咕咕咯咯”“喔喔”聲此起彼伏,偶爾可見成群的雞群覓食散步,彆有一番田園生趣。
顧君旭笑容溢滿身心,這樣的天氣,陪著小佳人漫步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今天真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這棵摘幾張。”走了很遠,曲小巫女站到一株柚樹下,開張首摘。
“好咧!”
金童玉童飄上樹頂,挑最向最的葉子摘,摘一片扔一片。
呼-
一片子輕輕的下落。
站在樹下的曲七月,拿出早準備好的紙袋子,提著繩子接住,任葉片飄飄悠悠的落進袋子裡。
有小鬼真好啊。
顧君旭嫉妒的不得了,小七月的兩小鬼頭長得玉雪可愛,還能幫乾活,真好。
他怕小佳人累著,自告奮勇的上場,拿過袋子幫接葉片,兩小童各摘了六片葉子,湊足十二片便不摘了。
兩人和兩個彆人看不見的小童繼續走,看到合適的即摘。
“小七月,有些為什麼不要?”小顧先生害死貓的好奇心上來了,興致勃勃的求答案。
“有些樹下不太乾淨,我要的葉子一定得乾乾淨淨,沒受任何汙染。”曲七月知而無不言。
“柚子葉本來是去晦氣的,樹下也有不乾淨的東西?”小顧先生納悶了,如果柚子樹下有不乾淨的東西,那柚子葉還能除穢驅邪嗎?
“正常啊,柚葉可以驅邪,柚子樹也招鬼,就像桃樹,桃枝桃木桃核可以驅邪,阿飄朋友卻最喜歡呆桃樹底下,驅邪物大多需要媒介才能起作用,本身在自然界依存母體時所具有的驅邪力量有限。”
“哦,我懂了,就是說驅邪物依存母體時還沒有激發出潛能量,所以能力有限。”
“小顧先生好聰明。”
“一般一般。”
……
小顧先生笑意盈盈,一路細心的照料小姑娘,在果園裡漫無目的般走,走走停停,袋子裡的葉子也越來越多。
兩人自得其樂,玩賞田園風景,走累了,尋著合適的地方歇一歇,遇著檢查園子的工人也偶爾會說幾句,曲小巫女經過工人同意,在一棵還沒正式掛果的新樹上得到個才拳頭大的小柚子。
費了足足兩小時,摘了滿滿的兩大袋子,肚了也餓了,打道回府,折轉途中遇上合適的繼續打包帶走。
走著走著,聽到果樹之間傳來跑動聲響,小顧先生和曲小巫女仍不動聲色的漫走。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從一角鑽出兩人,一位年近花甲的長者,穿印有圓形花團狀的唐裝,並不濃密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氣色不太好,略呈頹色;一位中年漢子,看著即知是保鏢隨從。
兩人橫切鑽出來站在一男一女兩小青年前麵不遠喘氣,可見跑得很急。
小顧先生下意識的以身擋住小姑娘。
這就是同為摘柚葉的那位顧客?
曲七月細細的打量老者,心中有數了,那位確實需要驅晦氣。
江順一邊順氣一邊打量青年男女,小夥子英俊帥氣,小姑娘清秀可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顧君旭瞅幾眼,輕輕的攬住身邊小佳人的小腰,當手落在小姑娘細軟的腰側,心跳忽的加快,跳的很快很快。
小妹妹的腰很軟。
他不由想起一句話——腿長腰軟易推倒,小七月纖纖弱弱,單薄嬌小,正是易推倒型的軟妹子。
那想法閃過腦海,心口一陣悸動,差點窒住呼吸,緩了緩才壓下悸動,手微微用力“小七月,我們走吧,該回去吃午餐了。”
當一隻溫熱的手掌覆在腰際,曲七月的肌肉受刺激自然收緊,很快恢複,小顧先生的氣息很溫暖柔和,讓人生不出反感。
“嗯,我也感覺很餓。”曲小巫女最怕餓了。
小顧先生半圈攬著小佳人,一手提著袋子,旁若無人的繞向另一側,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他們跟那兩位不熟,不用關心。
“哎哎,小夥子,小姑娘,請等一等。”江順還沒喘順氣,見好不容易才追上的兩青年既然要走,急得連氣不喘了,也不顧是不是不禮貌,忙叫了起來。
中年漢子始終沒說話,麵無表情。
“老先生有何賜教?”
顧君旭攬著小佳人,站定,微微側身,麵色未變,笑容朗朗,那笑是客氣疏離的笑,不是對小姑娘那種親切溫柔的溫暖入心的笑。
“小夥子,我沒惡意,不用介懷。我隻是想請問兩位小友為何也想來摘柚葉,是否也受高人點拔。”得以喘息,江順露出幾分氣勢來,氣質迥然,有指點江般的幾分霸氣,幾分豪邁。
老人雖老,久居上位者的威勢仍存。
小顧先生微微側眸,望向左手側的小姑娘,真誠的笑容一瞬滿眼,目光柔和,脈脈含情。
“老先生是受人點拔而來麼?”曲七月將重量半依在帥哥身上,好整以暇的反問。
“正是。”
“老先生,恕我直言,你摘再多的柚子葉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請點拔你的那位高人相助效果更好些。”
中年人終於抬起眼,認真的看向青年男女。
江順微愣“小姑娘的意思是?”
“老先生來這摘柚葉是假,尋貴人才是真吧,那位高人可否有透露說貴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何時段可遇上?”
中年男子抬腕看表“江懂,時間對上了,十二點二十分,午時之內。”
江順精神一振,雙目烔炯有神“我知道了,小姑娘和小夥子就是大師所說的貴人!”
“老先生,我不是你的貴人,你的貴人是小姑娘。”顧君旭淡淡的笑了笑,小妹妹,有生意上門了,接不接?
送上門的生意啊……
遲疑半秒,曲七月悠悠一笑“小顧先生,走了,回去吃飯去,再不走我一會可能餓得走不動,會要你背著走。”
小巫女最近易累,精神差,稍稍疲憊即會想睡覺。
“榮幸之極。”顧君旭靜靜的笑開去,輕攬著溫玉軟香慢慢移步,聞著少女特有的馨香,心懷蕩漾。
江順忙忙跟上,中年男子緊隨其後。
“小姑娘…”
“老先生,這幾天我不會接生意,也不要說什麼,這個時辰不宜討論。嗯,你的柚子葉也彆丟,起不了作用不等於毫無作用。”
“小姑娘…”
“我忘記說了,我一向是款到上工,不見辛苦錢不會動,有些事哪怕我看過無能為力,路費之類的也一分不能少的,否則免談,你想請我走一遭還得加上一條附件條件,事後引薦一下點拔你的大師。”
那位大師的卦很準,必是同道中的高人。
江順每次話還沒出口即被打斷,本來有幾分氣惱,再想到大師的話,恭敬的應了幾聲“是”,也真的不說了。
四人花半個多小時才踱到果園門口,外麵等著來接江順的奔馳和司機。
胡老板也等候已久,笑容可掬的送走四位,末了連連說下次想摘柚子葉歡迎再來,小顧先生哭笑不得,很想去捂他的嘴。
曲小巫女走了那麼遠,又餓又累,昏昏欲睡。
江順記著大師的囑咐,不敢居大,給小夥子自己的名片,問小夥子要電話號碼。
小顧先生明白他的意思,對方是想請他作中間人以傳話,留下號碼,雙方各自上車。
時如梭,很快近黃昏。
小閨女怎麼還沒回來?
蘭姨左盼右盼,就是沒盼到小姑娘,有幾分灼急,跑去找到手機翻到小姑娘的號碼打過去,待聽到傳來的聲音不禁愣神,關機?
想想,感覺有點不對,忙打電話給自家兒子。
狄朝海陪著首長,忙得昏頭轉向,聽到手機震屏才緩口氣,忙忙接聽,聽了幾句頓然微怔“媽,你剛才說什麼?”
-“朝海,小閨女早上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手機關機,我問問有沒去你們誰那裡。”
“哦,媽,我知道了,沒事兒,我剛才腦子裡還在想著工作,沒反應過來,不用擔心,小妹妹應該回學校去了。”狄朝海聽老娘重複一遍,鎮定的掛線。
“怎麼了?”
冷麵神聽到“小妹妹”便知跟小丫頭有關,拋下工作詢問。
“首長,小妹妹早上出去了,至今未歸,手機關機。”小妹妹,在玩什麼都可以,求千萬彆玩失蹤!
“丫頭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