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馬上要西沉,光線斜照沙丘頂,沙丘陰影遮住了湖,感覺莫明的生出森森冷意。
觀察一遍環境,拍下幾張落日照,收好相機,曲七月撞下眼鏡,揉揉眼,目光投向會吃羊的小湖泊。
定定的盯著,越看越驚訝,心潮迭起,翻湧不止,如果……如果沒看錯,小湖泊不簡單哪!
“姐姐,有沒好東西?”
“姐姐,有沒寶貝?”
小式神一左一右抱住姐姐大腿,急切的詢問,老天爺喲,賜給姐姐寶貝吧!姐姐心情不爽,見到值錢的寶貝會開心的。
“目前不好說。”
曲七月眨眨眼,伸手摸摸小式神的頭頂,戴上眼鏡,拽住醫生大叔“赫大叔,回去了,怪冷的。”
“好的,我們回去吃晚飯。”
赫藍之笑盈盈的蹲下身,背起小姑娘向沙丘坡下衝。
不出一會功夫回到營地,太陽也沉下西天,天地間昏昏一片,營地上亮起手電燈照明,熏香熏得蚊子昏頭轉向,紛紛落地。
當天有新鮮肉和青菜,估計能吃兩天,如果多留幾天得吃乾牛肉之類的肉類,或者去離得最近的牧場購羊。
沙漠溫差極大,傍晚溫度降到七八度,寒氣襲人。
天冷,蚊子也多,吃過飯,大家也沒呆多久,趕緊回帳。
冷麵神和赫醫生回到帳蓬,小姑娘獨擁一床被子,占領最裡麵的一角,兩人再次為爭陪小丫頭睡的權利打嘴巴仗,互相拆台,各種黑,爭得熱火朝天。
“吵死了,誰再吵,要麼你們去外麵睡,要麼我去外麵睡。”眼見兩隻大叔快打起來了,曲七月惱得抓起作枕頭的衣服給丟了出去。
兩隻大叔也不看看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爭來吵去,丟人哪。
他們不覺丟人,小巫女都為他們臉紅,好丟臉。
“丫頭,我們不吵了,彆發火啊。”
“小豆芽菜,彆彆,彆去外麵睡,外麵冷。”
小丫頭一怒,兩漢子立馬息戰,涎著臉討好的認錯。
“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學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吵嘴打架,你們好意思咩?”兩隻大叔透逗了,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幼稚。
“小豆芽菜,人家哪有三十好幾,人家才三十二歲,人家很青年,是個大孩子,比你大一點點的大孩子。”
小豆芽菜嫌他們老?
他們哪老了,才剛滿而立之年好不?他們正值風華正茂好不?
不老哇,他們一點也不老。
赫藍之義正嚴辭,擲擲有詞的抗議,男人三十一支花,他這個年紀正是一枝美麗的含苞待放的花。
“赫大叔,你三十二周歲,虛歲三十三,這還不是三十好幾?騷包大叔,雖然說真話會傷人,本小姑娘不得不說真話喲,本小姑娘才十七,人家說三年一代溝,你比我大十五歲,我們相差五條代溝,難道你不覺得你很老?你好意思說你是大孩子咩?”
赫藍之默默的捧心,打擊啊,深深的打擊,小丫頭腫麼可以說實話呢,他的小心靈破碎了。
人比人,氣死人。
他比小丫頭大了十五歲,好吧,十五歲啊,不是一般的大,差一丁點兒就比小丫頭大了一倍,嗷嗷,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醫生弱弱的望向冰山,都是小榕的錯,跟他搶小丫頭,小榕不跟他搶的話,小丫頭就不會打擊他了,嗚,小榕是壞人,蘭姨,求你教訓小榕!
冷麵神默默的摸摸鼻子,鋪開被子,緊挨小丫頭躺下去,不用說,今晚誰也甭想抱小丫頭睡,還是趕緊兒的躺下吧。
待赫醫生發現冰山占去最佳位置已是回天乏力,不甘不願的在冰山發少身邊躺下,拉過被子蓋上,背裡憤憤不平的衝冰山發少呶嘴呲牙。
火幾個聽到施教官和醫生鬥嘴,個個憋得差點笑破肚皮,等那邊安靜了,一個個也趕緊睡覺。
夜,黑漆漆的。
9月11是農曆八月初二,爬上天幕的月亮才一抹月牙大小,星稀月淡,夜幕下沙漠幽幽,沙丘堆如潛伏的巨獸,好似隨時會咆哮出動。
夜深物靜。
不知幾時,與營地相隔一座沙丘的小湖泊湖麵層層旋動,水波蕩漾,很快旋出一個巨大的旋渦,幽深無底。
當它出現不久,高高的天高凝出一絲細細的光,飄飄蕩蕩的落進旋渦中心,那飄嫋的一絲細光,成為連接天地之間的一條紐帶。
黑暗裡,潛伏的兩隻異界生物溜走,飄至營地,鑽進帳蓬,撲到主人身邊,揭開被子,撓癢癢,捏鼻子。
“姐姐,快醒醒!”
“姐姐,有人偷錢錢了,快醒醒!”
“姐姐,有賊偷錢錢,偷銀行卡,搶寶貝,搶錢錢……”
兩小童七手八腳的搗亂,使勁兒的乾撓人清夢的事兒。
“什……什麼?”
睡得香噴噴的曲七月,被撓得睡不安穩,一邊無意識的連拍小家夥們的手,迷迷糊糊的嘟嚷。
冷麵神的警醒心強大的嚇人,小巫女夢囈似的嘟嚷,他“謔”的啟眼,屏住呼吸傾聽。
“姐姐,有人搶錢錢,快醒來。”
金童玉童大喜,再次再接再厲的搗亂,姐姐呀,快醒醒,有大事哇。
呼-
小式神嚷嚷有人搶錢,原本迷迷糊湖的曲七月條件反射般的翻身爬起,凶巴巴的嚷“誰搶錢錢?打死他!”
呃!
小童嗆得哭笑不得。
“丫頭。”施華榕一撐地坐起,伸手把小家夥攬進臂彎裡“丫頭,是不是做夢了?”
他一手攬住人,手摸到手筒擰亮。
手電光照亮帳蓬。
赫藍之也驚醒,一骨碌爬起來“小丫頭怎麼了,做惡夢啦?”
曲七月被煞星嚇了一跳,全身緊繃,瞌睡蟲也嚇得跑得一乾二淨,大腦也清醒,眨眼望望,緊繃的背皮鬆緩。
“萌噠噠的小正太小蘿莉,撓人好夢是不對的,有什麼事?”
人清醒,也知道自己上了小式神們的當,揉揉臉,望向抱著自己一隻胳膊和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兩小朋友。
“姐姐,快去吃羊的小湖泊看看,有情況。”
小童忙忙送上笑臉,滿眼星光。
什麼情況?
曲七月一點也不想動,瞄瞄兩小式神的表情,猛的精神大振,矮油,小可愛眼睛好亮,有寶貝咩?
想到寶貝,無比振奮的一把揭開被子,抓起背包拴上肩,手忙腳亂的穿鞋子。
“丫頭,有異?”
施華榕也飛快的找鞋。
哇,肯定有很大很大的事兒!
赫藍之二話不說,找外衣,穿鞋。
哼哼-
皺皺鼻子,曲七月不理煞大叔,穿上鞋,往鞋子裡塞兩張符,從背包裡抓出一件厚外套披上,一跳從兩大叔麵前跳過,撒腿就跑。
兩大漢子息滅手電筒,爭先恐後的鑽出帳,就著微弱的光,見小姑娘奔向小湖泊的方向,雙雙拔腿追上,一左一右的把小家夥護在中間。
火和水也驚醒,緊跟出帳,尾隨在後。
清冷的星月淡光下,五人三前兩後呼呼小跑,踏過沙子帶起細沙,發出“沙沙”輕響。
金童玉童跑在主人前麵,剛跑到沙丘坡下,曲七月看到天空一線光華飄垂落地,驚得心臟劇烈的收縮,那一絲光是星月精華。
一驚之下,乍然收足,她懂了,小湖泊裡是某隻動物或某人或妖或魔或怪的洞府,而且已修煉到一定程度,它在吸取星月精華。
星月精華,大自然之力,能把星月之精華凝聚成線,小湖泊裡藏著的豈能是凡物?
究竟會是什麼,是瑞獸還是凶獸?是人還是其他?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心驟然加快,大腦不堪負荷,曲七月眼前忽的有些眩暈。
是什麼東西?
施華榕在小丫頭停下時伸手攬住她,發覺手臂彎裡的小人兒在微微顫抖,心神收緊,小丫頭的肢體語言證明,她應該感知到了什麼,她很緊張。
赫藍之等人也看到那一縷細光,黑暗裡,那絲光太明顯,像燒香生成的煙一樣飄飄嫋嫋。
沒人說話,連呼吸也抑得最低。
夜晚的氣溫再次降低,沙子是冷的,空氣也是冷的。
被冷空氣襲麵,曲七月打個冷顫,摸摸臉,麵孔冰成冰塊,冰涼冰涼的,嗬口氣,再次跑動,也不敢跑太快,怕冷風吹掉耳朵。
冷麵神和赫藍之、火、水跟兩邊,一陣細跑,好幾分鐘後終於一口氣衝上沙丘。
登高而望,星月光華垂落於湖。
眾人凝目,追隨光華望向湖盆之間。
星光之下,四周的沙丘連綿,盆湖之地的具體模樣看不清,小湖泊映著星光泛出點點幽光,讓人能找到它的位置。
而這時,湖泊上空現出一團巨大的黑影,黑漆漆的,黑色之間隱現一點黑鐵塊映月發出的光澤,晶光很淡很淡。
它從湖泊麵上升,長長的一截浮在空中,幾乎快及山丘高,那抹星月光華落入那截黑色上方即隱沒不見。
“吼——”
眾人的視線才觸及黑色,黑暗裡響起一聲震天長吼。
嗡-
眾人被震得兩耳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光。
氣血一湧,曲七月胸口一疼,一屁股坐了下去。
嘩-
也在巨吼聲中,那團漆黑瞬即下落,砸得小湖泊濺起幾米高的水柱子,天空的星月光華也消失不見。
四周一片寂靜,“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和咚咚的心跳聲,聲聲清晰。
赫藍之喘了口氣,跳腳大叫“我靠,這又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