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閨女來了!”
下一秒,三長者欣然大喜。
嗖嗖-
兩麵癱似的青年好似被踩到尾巴一樣跳了起來,一前一後,相差不到一秒的間距,呼呼衝向門口。
“……”
楊老,陳老、蘭姨眼皮一抖,各各無語,瞧瞧,這就是小閨女的魅力,人沒到,兩小子便爭著去接,彆人來了,兩青年冷著臉,愛搭不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狄朝海慢了首長半拍,見首長跑向門口,本來想站住的,再一想,首長右手活動不便,他得去開門呀,因而他也追著首長跑到門口,並快速拉開門,挑起片簾。
就著簾子空隙向外一望,冷麵神看到心心念念的小閨女,他也終於明白為何沒有聽到腳步聲了,小家夥沒有走路道,從草坪上飛奔而來。
小家夥穿白色羽絨衣,跳動時刀尾晃動,那抹白色在冷寒的天地間躍動,生機勃勃,青春飛揚,恍然間令枯萎的草坪也煥發出幾分生機。
冷麵神眼底暖色如潮,如果他的小閨女穿紅色,必然能照亮這陰暗的天空。
那麼想著,他稍稍後退一步,等著那抹小身影近前,他能聽到她的喘氣聲,很急。
曲七月跑到小樓外,順了順氣才走向大門,一鑽進屋,被一隻大手撈了一撈,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男性荷爾蒙味道和著一點藥味一下子把她淹沒。
“嚇,好在我跳得快。”
“不要然我們要遭殃。”
金童玉童飛到空中,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媽喲,煞星老愛搞偷襲,嚇死寶寶們了!
摟著帶著冷氣的小身子,冷麵神那空蕩的心懷一下子被滿足填實,左手攬著人,俯身在埋胸前的小腦袋頂上親了一下;“怎麼不讓人送到家門口來?跑這麼遠也不怕累壞。”
被男性荷爾蒙味道衝擊得有點暈乎的曲七月,甩甩頭,仰起小腦袋,沒好氣的瞪人“大叔,你杵在門口乾麼,我的小鼻子都快撞歪了。”
定定神才看清大叔的臉,還是那麼白,病態白。
咕嚷一聲,繞過他望屋裡,與六道視線相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矮油,楊上將您老也在啊,你瞧你徒弟又搞突襲,你幫我揍他吧。”
被拋棄的俊青年,憂傷的暗歎口氣,跟著轉身,左手爬到小丫頭腦頂,輕揉的撫摸小家夥柔軟的發絲。
“噢,小榕欺負小閨女呀,等他好了我幫你揍他。”楊老笑咪咪的。
“那邊那個跟赫媽媽有親的老人家,您老瞪著我乾麼?本小閨女雖然知道您老也是將軍,不過,我可不敢請你揍大叔,我琢磨著你的武力值沒有大叔高,怕你被反揍。”
“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施小子?”陳老不服氣的鼓眼睛,瞬即又嚷開了“不對不對,先不說這個問題,應該先說你怎麼知道我跟赫藍之媽媽是親戚?”
“你的臉跟赫媽媽有幾分相似,所以說你一定是赫媽媽的娘家人。”曲七月高深的一笑,偏偏頭問身側的大叔“大叔,這位虎將軍是赫大叔的什麼長輩?”
“這位是陸軍總司令,姓陳,是赫多嘴外公最小的兄弟。你用不著客氣,他欺負你的話你就揍赫多嘴,讓他外孫抵罪。”
男人溫和的笑笑,幫小閨女脫外套。
“施小子,你不帶這樣教壞小閨女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怎麼可教小閨女揍無辜人士,你這樣不厚道,小閨女啊,你可彆聽施小子的,這小子最黑,唉,小閨女啊,你過年就彆回去了吧,到我們家去好不好?我大哥二哥有重孫子,叫小子們陪你玩耍。”陳老不滿意,相當不滿施教官的話,這壞小子怎麼可以這麼教小閨女?
留小閨女在燕京過年?
冷麵神眼眸閃了閃,第一次沒有反駁陳老的話,如果陳老能讓小閨女留下來過年,他求之不得,哪怕讓他以後不再揍赫多嘴都行。
曲七月冷汗了,唉媽喲,留她在燕京過年?讓重孫子陪她?不要不要不要絕對不要,小巫女窮,沒那麼紅包可散好嗎?
“赫大叔的外公啊,人家雖然是小閨女,可人家馬上十八歲了,不跟小朋友玩泥巴。”
“我的侄重孫子十六七歲啦,不是奶娃娃。”
“姓陳的,你夠了,彆想著拐我小閨女。”蘭姨不乾了,陳老想搶她小閨女當重孫媳婦?沒門!
陳老也不怕蘭姨丟眼刀子,賊賊的笑,他真機智啊,想到了重孫子們,唉呀,陳家的重孫輩有好幾個,都是不錯的苗子,得早早擰來在小姑娘麵前露露麵混個臉熟才好。
冷麵神幽幽的瞄眼陳老,淡淡的垂下眼瞼,想搶他的寶貝小媳婦?下輩子吧,他一定來一個拍死一個,來兩個拍一雙,來多少扔飛多少。
楊老當局外人,看戲,鬨吧鬨吧,年青人就得熱熱鬨鬨才有意思嗎。
扔掉外套,曲七月揉揉手腕,言歸正傳“你們坐啊,本小閨女捉鬼去。”
“小閨女,是什麼東西啊?”
楊老陳老站起來,準備跟去看熱鬨。
“你們想看?”
小姑娘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唇角上揚,揚出一抹無辜純潔的笑弧“誰想開開眼界的話去抱麵鏡子來。蘭姨就不要看了。”
蘭姨本來想跟去湊熱鬨的,聽話的又坐下,小閨女不讓她看,必然是為她好,她就不去看了吧。
“我去拿鏡子。”狄朝海衝向衛生間。
“小閨女,你知道它在哪?”楊老瞧小姑娘走向餐廳方向,心底那叫個驚訝,小閨女什麼都沒問,她知道臟東西在哪?
唉!
金童玉童歎氣,腫麼可以懷疑姐姐的能力?
“嗯,它在餐廳。”曲七月率先衝往餐廳,在來的時候隔著老遠一看就能看到樓頂有晦氣,進客廳一聞就嗅到鬼氣,這麼近的距離,它藏在哪怎能瞞得了她?
眾人默,小姑娘都知道了,他們還有啥好說的?
冷麵神始終占據有利位置,陪在小丫頭右邊手側。
幾人到餐廳外站定,裡麵又一陣兵荒馬亂。
曲七月摸出符,嘩嘩甩出幾張。
陰風亂飛,符紙追擊,陰風左躥右突,衝得椅倒桌歪,幾個回合後再次撞向窗戶,撞得窗子一片震抖,隨之響起“嗚哇”哭聲。
那聲音讓人後背生涼。
慘厲的哭聲裡,陰風撲向門口。
“你想撲我?”
曲七月忍不住搖頭“你連窗戶都撞不開,還想撞我?你當我比窗戶還脆弱?唉,真為送你來這裡的人感悲哀,明明知道本小巫女罩著這屋主,還把你送來,也太拿人命不當回事兒了。”
後麵的兩老兩青年無語的望著小姑娘的背,小閨女啊,不是人命,是鬼命,不能混為一談的。
金童玉童趴門兩邊的牆上向裡探頭,無比同情的看著空中亂飛的一個小東西,這棟房子到處被姐姐大人畫了符,堅固得跟銅牆鐵壁似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休想靠近,誰近前誰倒黴,重則被天雷轟個魂飛魄散,輕則被打得四肢不全。
那一隻自然不可能是從外麵進來的,應該被誰送進來的,進來了就被困在餐廳再也出不去。
甭以為廚房沒門就能跑,門頭畫著符,陰邪之物靠近,符光閃耀,萬劍齊發,非斬他們萬劍穿心不可。
唯一弱點的地方是窗,那也不是可以輕易跨越的地方,火符在窗簷台上等著呢。
他們表示深深的同情那隻,跑誰的地盤上去不好,偏跑來姐姐的地盤上撒野,這不就是屎殼郎進茅房-自尋死路。
空中亂飛的陰風撲到一半想倒退,小姑娘手裡的一張符飛起,啪的拍到它腦門上,一團陰風落地,再次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聲。
追著它的符紙也跟著呼啦一聲粘在它身上,把它給釘在地上。
狄朝海把衛生間掛著整儀容的四方鏡抱出來,等小姑娘有空了才遞過去,曲小巫女拿鏡在手,讓其他們站在門口不許動,自己走進餐廳,沾口水畫符。
兩老兩青年四條漢子堵住門口,眼巴巴的向裡望。
畫好符,曲七月越過幾張符紙對另一邊,拖開兩張倒下的椅子放一邊,蹲下身,以鏡子對著門口的方向。
外麵的四人望向鏡子,鏡子裡照著廚房的地板,地麵上摔著個小嬰兒,大約剛出生不久,沒穿衣服,是個男娃娃。
男嬰兒腦頂頂著一張符,身上也粘著符紙,卻也遮不住它的樣子,五官端正,一雙眼睛血紅,小手小腳上到處青青紫紫。
小鬼嬰的樣子極為慘淒,眼眶裡流出血淚,嘴巴一張一合像在哭,卻聽不到聲音。
陳老楊老看看鏡子,又互視一眼,沉默,眼前這種靈異事不是他們所擅長的,他們沒有發言權,還是不吱聲的好。
兩青年也一聲不吭。
看他們收回視線,曲七月收起鏡子,給它粘上一張符,走到門口將鏡子還給狄大叔“這個先不要掛,擱兩天再用。”
狄朝海點點頭。
沒有幫小鬼嬰求情,也沒人說話,曲七月十分滿意,這是她的活兒,不乾涉她的事才是聰明人。
小鬼嬰流著血淚,赤色著眼望向女法師,想求饒。
“你看著我也沒用,送你來的人想要你害人,我要是放過你等於在害彆人性命。”曲七月半點不同情,衝小童眨眨眼。
金童飄到小鬼嬰麵前,摸出懷裡的一隻魂幡晃一晃,將符紙和小鬼嬰收進魂幡裡;小鬼嬰和符紙被收走,門口的四人卻隻見符紙莫明其妙的不見了。
小夥伴收了鬼嬰,曲小巫女繞過倒地的椅子,走到造窗邊那邊牆的一個角落,那兒堆著幾隻箱子。
她想搬,很沉。
門外的狄朝海忙跑去搬忙,把箱子全挪開,背後角落裡有一撮灰白色的粉末。
“這就是那個小嬰兒的骨灰。”曲七月不等帥大叔問,自己先一步解釋,摸出雷符火符丟下去。
那符落地冒出火焰,焚燒骨灰,她也不管它,以順時針方向挨牆走一圈,在四麵牆上各粘一張符,再在門頭上粘一張,瀟灑的拍手“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