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琢磨著
對方那個身子骨,能不能走到邊城都要打一個問號。
兒子有了,感覺肚子裡這個是閨女。
到了邊城,以她的能力也不愁活不了一對兒女。
在這個以夫為天的封建社會,做一個子女雙全的寡婦,好像也挺不錯的呢。
從府衙走到外城,步行需要半個時辰。
加上被百姓們鬨騰了兩刻鐘。
三百五十八人走到外城的十裡長亭時,已經有不少人等在此地了。
他們有一刻鐘與家人的告彆時間。
“閨女,閨女!肥仔!肥仔!”
一個中年男子,老遠的就對著甘明蘭揮舞著雙手。
目測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結實。
滿臉的絡腮胡,和原身長著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確認過眼神,親爹是也。
這具身體從內心向外散發的孺慕之情,騙不了人。
甘明蘭就抱著肥仔向他走去。
肥仔掙紮著要從他娘的懷裡下地。
外祖父,他的另一座靠山來了。
小家夥倒騰著小短腿,跑動間,全身的肉都在發顫。
甘洪真幾個健步上前,一把就將寶貝外孫抱進了懷裡。
習慣性的用他的絡腮胡,去紮小胖子的肉臉。
“嘻嘻嘻”
“哈哈哈”
祖孫兩見麵那叫一個親熱,臉貼臉玩得高興著呢。
甘明蘭的臉上不由得帶出了幾分笑意。
站在一旁的年輕男子,猶疑的看著他姐的神情。
半晌,才喚道“姐,你”
甘明蘭轉頭淺笑看著他“阿福,姐這回喝不到你的喜酒了!”
甘明福瞪著滿是血絲的眼,指著她的腦袋,激動得大叫
“姐,姐,你是大好了嗎?”
“因禍得福,被人在後腦勺敲了一記”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甘明福已經衝上來給了她一個熊抱。
十八歲的小夥子,不同於一般的白麵書生。
他身材修長有力,棱角分明的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
除了眼睛,五官和原身有個五分像。
甘明蘭的後背,被快被他的淚珠子給燙傷了。
紮著手,有些手足無措。
不是說古人的情緒,都是很內斂的麼?
剛被弟弟熊抱,又被她親爹揉腦袋。
甘洪真的絡腮胡一抖一抖的,問話也是語無倫次
“新傷在哪裡?閨,閨女,還,還痛不痛啊?你肚子的孩子怎麼樣?”
哄她的語氣,就和剛才哄肥仔的一模一樣。
“好了,全好了!你外孫女好著呢,一點反應都沒有。”
得到閨女的反複確認後。
父子倆在油鍋裡煎熬的心,才算是降了降溫。
正當父女、姐弟閒話彼此的情況時。
遠遠的,就有一群鄉紳模樣的男人,抬著數塊牌坊狀的東西迎麵而來。
所有在十裡長亭送行的人,都被這個陣仗吸引了目光。
隻見最前麵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先是對著周圍的人拱了拱手。
直直的走到一個婦人的前麵。
指著他身後的牌坊高聲道
“佘氏,你既然出生於我佘家,為何夫婿被斬後不隨後自儘?憑你之能流放到邊城,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我們佘氏一族近百年來,一共有朝廷褒獎的十二座貞潔牌坊,不管是佘家婦還是佘家女,就沒有一個給佘家抹黑的。
你是要置佘家百年的清譽不顧了嗎?你還是不是我佘家女!”
此話一出,那婦人的身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