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看起來這兩人與一般兵卒身上穿的衣裳還不同,那個人還穿了皂靴呢!這兩個肯定是當官的!”
“我猜一定是石頭寨那幫人乾的!他們不是說什麼傳家之寶的虎皮被這個衛所的頭頭給訛去了麼?還不興人家報複回去呀!”
“軍師說石頭寨的人就不是什麼普通的山民,很有可能是個山匪窩子呢。”
“軍師還說,最好不要和這些人起衝突,咱們還是儘快將那些民脂民膏都找出來吧,兄弟們每日吃喝都要用銀子呢。”
“明日一早,咱把這些人和那些府兵的屍體一塊扔甜水江裡去!挖坑深埋還怪費力氣的!”
“軍師讓我們今晚就在這千戶府公署裡住一夜,明日還要在甜水縣宣傳我們義軍的仁義,務必要把甜水縣受災的百姓都團結起來”
一萬多流民,兩進的院子中,連天井外麵都躺滿了人。
甘明蘭在千戶所公署的院牆之外的大樹上,掛了很久。
憑借這驚人的耳力,終於聽清楚流民裡的那個軍師下達了指令後,才在醜時(淩晨01:00)潛回驛站的。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琢磨著。
流民們對上他們這種流放犯,會是個什麼態度?
是殺了押解官差,勸他們一塊兒造反?
還是像地痞流氓一樣,見了婦人就走不動道!
以她之見,這幫烏合之眾應該成不了什麼大器。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避其鋒芒。
回到驛站。
她就挨個佘氏、還有孩子們,送到了驛站之前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內。
左文康和他的徒弟與族弟們,被丟到驛站最大的一間空房的大通鋪上。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夜色中進行。
完全沒有驚動驛站中任何一人。
甘明蘭卻因為今晚情緒波動得厲害,沒有一點睡意。
下半夜就在練功房裡一遍遍的淬體,吸收木係元素來打發時間。
至於明日要如何對官差們解釋,是何時回來的?
她也是被藥倒的人之一,主打一個不知情
寅正(淩晨四點),黃姓頭目等人就被驛丞叫醒了。
“官爺不好了,倒夜香的包老幺說,千戶所公署外麵的死人堆成了山,死的還是那些軍爺們!
他說,應該是流民乾的。我們驛站離得這麼近,他們應該很快就要殺過來了
黃姓頭目等人一聽,流民們都殺光了一個千戶所,睡意頓時全無。
直接將所有人都叫醒,下令,他們要趁著天還沒亮提前離開。
頓時,四下響起了“邦邦”的拍門聲。
甘明蘭聞聲,也出了空間。
看來,是等不到大夥兒體內的蒙汗藥藥效自己消融了。
她拎著水囊先去了左文康和他的族弟們那一屋,挨著一人罐了一口桑木精華液。
回到屋內,婦人也各分到了一口。
小孩子就算了,趕夜路還是背著他們走的好!
一般的蒙汗藥,毒性真算不得什麼。
一口桑木精華液下去,不到五分鐘昨晚中藥的人都就被吵醒了。
佘氏等人醒來,不知身在何處。
都有些發懵。
甘明蘭見不得大家傻愣愣的模樣,喊道“大家快點起床,流民們殺到甜水縣了,快起來逃命啦”
空落落的腦子一捕捉到“逃命”兩字,就抖了一個激靈。
隻想趕緊收拾東西,抱上孩子帶著媳婦兒老娘一塊兒跑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