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小逸那種性格的家夥,其實也並不是小紋就能夠阻止的來的──另外當然拋棄不拋棄我也並無所謂那種普通被拋棄自尊就會受傷難過的問題,在本來是人類的我心裡麵半點問題也沒有。反倒是有點擔憂,害怕若永遠都不會被拋棄──豈不就是等於永遠都會被控製嗎?算了,難道我會跟大嘴雀它一樣,去相信永遠什麼的嗎?不可能呢。
“奇克……謝謝你。”
儘管有所保留,但是剛剛她畢竟是有幫我免於受到小火龍那畜生傷害的事實,不點頭表示一下心裡會不好過……就算被她誤解以為是相信她所說的話也沒什麼損失。
“那麼菊草葉,你能夠給我一個讓你能夠信任我的機會嗎?讓我把你收到球中一下子可以嗎?”
如果沒有剛剛的事情,出於試探她的信用,大概我也並不會答應此刻她突然對我提出的要求吧?因為希望給一個能夠信任她的機會──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吧?雖能夠理解這可能是一種想增進雙方信任度的活動,但總感覺還是實在太麻煩了,大概這種事也隻有女生才會想得出來吧?不過為了回報一下先前她代替我承受那隻小火龍的傷痛……就答應為她獻身一下應該也沒關係吧?
“嗖!”
再一次,進入了黑暗。
“謝謝菊草葉你的同意……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未來,也請你多多指教了呢。”
黑暗中不知道為何,聽到小紋的聲音從外傳入,隻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竟變得格外有磁性?我不知道她在外麵擺出了什麼樣如同動畫中主角在收服以後,所擺出來的那種可笑幼稚、自以為是的架式?但至少她說的口號中沒有什麼“我收服到了!”及“我收服到菊草葉了!”等如此讓現在身為的我感到不爽與抗拒的內容……
突然間又想到這或許是一種儀式、她收服的一種儀式,如此才須要我配合讓她完成儀式吧?還是不懂,為何有些訓練師收服以後,為什麼還要花時間搞這樣無謂的儀式──再說又沒有攝影機在旁邊拍?想到這時,我再度被她給放了出來,果然──時間隻有一下子而已。
然而放出來的我再次麵對她時,竟發現到本來某種一直存在的尷尬難受感覺仿佛是消失了?奇怪,本來我是一想到將來會要聽從她的指揮來進行對戰時,那種由衷尷尬與難受的感覺就會一直不斷出現──但現在卻似乎為弱了許多……甚至於幾乎感受不到了?難道她對我所舉行的儀式,是要給我烙印一些什麼東西在心底深處裡嗎?算了,現實中怎麼可能才一個儀式,就能夠將我洗腦、將我的心靈給控製住?一定是近來我恐怖片看太多了,哈。
“嗬嗬──能夠有那麼優異的成績,還能夠對有這般的耐心,真不愧是得到‘神之羽毛’的訓練師……咳咳,雖然我也見過許多很突出也很有特色的訓練師,不過我還從沒有看到像你這般優秀,每一次都選擇最困難的道路,不斷挑戰自我能力的訓練師呢。”
此時,開懷笑著的大木博士走近,但“神之羽毛”是什麼呢?
“請您彆說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啦博士。我知道真新鎮古老傳說中在出生時獲得‘神之羽毛’的嬰兒,未來將會是受神眷顧的偉大訓練師──但是那也隻是個傳說而已,現在誰都知道隻要父母親們提早提出要求,醫院就會額外幫忙準備的一種取悅顧客的行銷手法啦!”
看著小紋不好意思駁斥的樣子,我想真是現實呢這個“神之羽毛”傳說啊……
“嗬,真是謙虛呢小紋。想不到這樣的你卻沒有空目一切,還能夠有心思幫助菊草葉它減低任何可能會感受到的痛苦……因此這也讓我突然有點興趣,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了。希望這樣不會對你太冒昧吧?”
“不、不會的博士,另外很謝謝您剛剛叫住逸,不讓他去傷害我的……若有什麼問題,隻要我能去回答的話就都沒關係的。”
小紋彎腰向大木博士道謝,雖然我並不認為剛剛小逸真是被這廢話一堆的老頭給叫住,而是因為小紋的堅定維護才因此停手──不過從小紋對他的態度中,我確實能夠了解她對大木博士有種相當尊敬與信服的情感。似乎這也是理所當然,所有在作品世界中的人,從一切開始時──都是這麼樣一直延續著的理所當然。
“哈,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啦──它隻是我個人的偏好,一種僅對於訓練師詢問的問題。那就是……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呢?”
果然,又是這種老掉牙的無聊問題,動漫中常聽到擺弄招搖的無聊問題──現實操作上似乎是工具,但口頭解釋上卻可無窮。我想或許他應該也已經聽過數不儘訓練師的答案了吧?聽他那種語氣似是在尋找一個……他存沒有沒聽過的答案。
可惜對此我並不樂觀,他能夠再聽到什麼樣特彆的答案,大概都是不離朋友、夥伴、同伴、要保護的、要愛的、或要怎樣的等這些辭彙,當然難聽點的什麼工具、道具、防具、武器、劍盾、手下、奴隸、禁臠什麼的應該是不太可能會聽到吧?可是就算是清楚了無數老掉牙的回應,我還是有些好奇,亦抬起頭注視著、細聽著她將要說出來的答案。從那些自己所有已知的詞彙中,所挑選出來的答案──到底,又會是哪一個呢?
“是共生的生命喔,大木博士。”
回答時她眼神朝我一掃,眼神相對的刹那之間,我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堅決的執著。心頭登時一震──共生的生命……是指什麼呢?若是共同生活的生命,儘管通俗卻比較安心,至少在分開時的撕扯,不會太過嚴重吧?可是從她的口氣與神情中透露這個答案很可能並不會是這種意思,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神聖信念。似乎它能夠淩駕生命與光陰,即使生命跌宕顛簸,即使光陰川流不止,它依然會永存於心。
推想那或許就是與她生命所共存於一體的──另一個生命的意思吧?不可分割、不可分離,直至生命的儘頭依然相持於左右……如果這是她內心現在所真正秉持的信念的話,那未來當我有辦法、有實力堂堂正正打贏皮卡丘後,可以並且也想要再次逃離時──那時候將會很麻煩啊?這應該要怎麼辦啊……
不過很快,我又想到了之前對大嘴雀所說過的那句害我想了半天的言語。登時間我又感到了輕鬆不少,苦惱暫解的我不由輕視地露出了苦笑,然而她雖然好像有發現?但似乎依然意誌堅定的並不在意。或許她不會知道吧我正為她的生命那注定要受撕裂的苦而苦,也為她讓自己生命將會如此的信念而笑。
“這麼說來,就是讓就宛如身體的……”
聽到她說出的答案後,大木博士跟我差不多都楞住,然後思考了約三秒鐘左右吧?此時大木博士才想再追問,但卻遭受到了阻斷──
“不好了大木博士──治療失敗了!”
“什麼?小紋你快把你的皮卡丘送到中心去,記住二十四小時以內一定要送到──小健的自行車就先暫時借給你用吧!”
“好──我知道了!”
奇怪?二十四小時啊!但你們卻表現得那麼緊急的模樣是什麼意思啊?大木博士也是、小紋和小健也是──難道是因為不想讓任何一隻處在重傷的狀態底下嗎?或許也對吧,處在重傷的狀態底下一定會很痛苦,能少一秒鐘就少一秒鐘,這樣對來說最好……奇怪,這種事情我怎麼從來都沒想到過呢?
“要出發了,菊草葉你先暫時趴在我背上,然後用藤蔓稍做固定一下吧。”
她抱起我、讓我趴於她肩上,然後對我下達儀式以後的第一道指令,對於如此合理的指令我並沒有什麼感覺,也許此時隻有完全沒有世界的知識時才會有反感吧?我很自然的便伸出藤蔓打算稍作固定……額?趴在肩上時怎麼藤蔓會變得──那麼難以操控啊!居然竟比站在平地時,還要難以控製數倍?是因為趴在人的身體上時,有些微搖晃的關係嗎?奇怪?
“……那個大木博士,請問菊草葉它是剛出生的嗎?”
忙了三秒的我還是操控藤蔓失敗,就聽小紋向大木博士這麼樣問道──登時,直想要鑽到洞裡麵去……
“按照空木博士的資料,它應該已經超過五歲了喔。呃……雖然看起來它控製自己藤蔓的模樣,的確很像是剛出生的樣子。”
廢話,我真是剛來的啊!怎麼可能會不像啊──糟糕……怎麼會還是沒法好好控製呢?該死的藤蔓!
“沒關係啦菊草葉。不用那麼慌張,現在我先幫你一下,之後再對你做訓練就好了。”
她依然親切而耐心的對我安撫道,沒辦法的我隻好放棄靠自己操作藤蔓,丟臉的讓她來幫我操作藤蔓──達成本來連隻普通菊草葉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再見了博士!”
一切都很快,晃眼間幫我操作完成的小紋,邊揮手道彆邊跑出大木研究所正門。騎上那輛自小健借出的自行車急迫踏去,直朝真新鎮的中心趕去──街道、屋舍、林木等等的各種景物在目光之中倏忽出現又從目光中倏忽消失……一切都很快、快到我無法再看清與認清,這樣真實而複雜的路線,終於舊有的模糊景物不再覆見,取而代之是一棟圓形、純白、現代化建築靜靜聳立於前不再改變。
看來是到了、終於到了,由於剛穿越的低能還無法操控藤蔓的關係,隻得依賴她耐心的先幫我於肩上解下、再抱起將我放回到地上──這才再抱著皮卡丘焦急的朝其內跑進……我追隨著她的背影奔馳著,忽然間感受到一種悸動──儘管是曾對此而苦笑,但卻仍舊真心希望著如果是真的話,她還是能夠堅持著這份信念,直到最後的終點。
或許是增加,收服者的確信;或許是減少,被收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