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不追了,然後集體躍遷過去支援那些匪幫,一定可以把北涼的主力艦隊重創。”
“陳悍毀了我們那麼多戰艦,我們也應該還給他一份大禮!”光頭副官看到雷達內又有一個藍點消失,便把問題拉回了支援匪幫上。
站在他個人的角度,肯定是不能追下去了。
北涼明顯是在溜著他們玩,想跑早跑了,這樣追下去隻會越陷越深。
可看到極徒陰沉到極致的表情,他不敢這麼說,隻能講了一個折中的方法。
“你們想半途而廢嘛?!繼續給我追!”
“我都說了不支援,你還在說什麼?!”
“你以為北涼主力會就這麼等著我們過去嗎?隻要我們一停,他們就跑了!跑了!我們隻會白跑一趟!”極徒死死瞪著眼睛,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句話。
他何嘗不知道北涼的意圖?又何嘗不清楚己方目前麵臨的境地?
隻是現在已經退無可退。
如果副官一個星時前勸阻,他或許就同意了,確實不能被牽著走。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本就不平靜的心已經被仇恨和傷亡堆滿,隻剩不顧一切的瘋狂。
“那就讓他們撤到兩萬公裡之外,緊跟在我們後方,這樣不處於北涼的最佳射程,有需要也能及時跟上來。”
“由旗艦跟剩下的重騎兵級戰艦追就可以了,護衛艦頂在前麵,不會出問題的……”光頭副官沒有放棄,繼續開口。
他發現在這近兩個星時裡,北涼幾乎沒打過他們的護衛艦一下。
既然這樣,那就隻留下護衛艦給北涼打,浪費敵方火力的同時還減少損失,也不耽誤繼續追。
“不準!我讓你乾什麼就乾!彆說那麼多!”沒等光頭副官說完極徒就出聲打斷。
並不是聽不進去,而是他有著自己的考慮。
他能感覺到北涼的戰艦已經是強弩之末,之所以不跑還留下,就是因為場上有著劊子手級戰艦給他們殺。
從第一次交手極徒就知道陳悍是貪婪的,隻要還有好處,這個人就不會放過。
現在極火的劊子手級戰艦,就是陳悍眼裡的好處,要是劊子手級戰艦都撤了,陳悍大概率也就要走了。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拿這些劊子手級戰艦為餌,繼續誘北涼上鉤。
隻要他們的主炮能夠成功超載,短時間內增強到最佳射程,哪怕就二十秒,也足以把流亡號僅剩的粒子護盾打爆,甚至直接摧毀戰艦。
現在就差一個機會,他如何能放棄,又怎麼會甘心?
“老板,再持續下去,我們的劊子手級戰艦會死光的,匪幫也會全沒的,要是沒了它們,我們也就……”光頭副官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望向極徒的眼神中也滿是真誠。
唇齒相依,旗艦在帶領著這些副艦的同時,副艦也在保護著旗艦。
要不是有這麼多副艦在,估計以流亡號的性能,敢直接次元閃擊過來跟旗艦對射也不一定。
那些匪幫也一個道理,能夠協助極火掌控很大一塊區域,如同散布出去的蜘蛛網一般。
北涼拚命攻擊他們的副艦和匪幫,估計就是要讓極火和旗艦變成孤軍,一切都在為以後做準備呢。
他不知道極徒有沒有意識到這點,可他能感覺到極徒已經上頭了,不再冷靜,這種狀態是指揮官的大忌。
作為副官,他這種時候就得站出來點明。
雖然這樣容易被憤怒中的極徒暴打一頓,甚至殺掉。
但有些東西要是不說,沒的就是整個極火,他也還是會死,早晚的區彆而已。
這也算是屬於他的忠心吧,寧可直言死於諫,不願諂媚圖榮華。
果然,聽到這句話,極徒再也忍不住了,駐著拐杖就往主控台的位置走去,掄起拐杖就抽在光頭副官的背上“我讓你說!我讓你擾亂軍心!莪讓你還說……”
一棍接著一棍打得很結實,能聽到合金敲在肉上的聲音。
副官沒有躲避,隻是抱住頭部要害,就讓極徒那麼打著。
周圍的艦師跟極客們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都沒有說話,更不敢上來勸阻。
畢竟連副官都要挨打,他們要是敢亂說話,指不定極徒會做出什麼呢。
隊伍頻道內也異常安靜,極徒跟光頭副官說的話他們都是能聽到的。
雖然他們不在現場,但這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
數十秒後,極徒打了十來棍,估計是累了,才緩緩停下手,弓著腰,大口喘著粗氣,嘴裡還在低聲罵“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以他的身份和肚量,根本不會對一名忠心耿耿的副官發這麼大的火。
更何況這名副官還是三星艦師,輔助操控旗艦的重要人員。
可現在他真的是要被北涼氣瘋了,一肚子火。
再加上光頭副官這麼一忤逆,火一上來,自然控製不住。
又過了幾秒,確定極徒沒有再打的意思,光頭副官才緩緩把手放下,看了一眼虛擬熒幕,帶著顫音開口“老板……我們的武器模組已經趨於穩定,可以超載了……”
他很清楚極徒的脾氣,心中並沒有什麼不舒服。
而且剛剛極徒也沒有往死裡打,就是發泄了一下。
“準備超載,如果這次還不能打破他們的粒子護盾,我們就不追了。”
“希望你們能再堅持一下,前麵這艘戰艦跟目前的我們一樣,也快頂不住了。”
“現在就看誰能挺到最後,誰就會是勝利者,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極徒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語重心長地開口。
雖然他隻看著副官一個人,但其實是對著場上所有人,還有隊伍頻道內的其他艦員說的。
對待部下,光靠打和罵是遠遠不夠的,得讓他們服。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要有個結果。
要是能把陳悍乾掉,那這些損失就是值得的,要是乾不掉,那就真的完了……
“是!老板!”副官快速應了一聲,馬上投入工作狀態。
他剛剛隻是不想極徒失去理智,並不是真的要忤逆。
現在極徒既然已經清醒,有自己的想法,那他當然要遵從。
“明白!”
“遵命!”
“……”
周圍的極客跟艦師們也喊著,還有隊伍頻道內的其它戰艦也跟著進行回應。
極徒能把話說到這一步,近乎是懇求,他們沒有反駁的理由。
隨著光頭副官和極客們一頓操作,極火旗艦的武器模組終於成功進入超載,幾乎所有武器的射程和威力都提高了近20。
原本最佳射程一萬七千公裡的主炮和一萬六千公裡的星爆導彈也分彆提升至兩萬公裡左右。
雖然這個過程隻有短短二十五秒,但以戰戟超脈衝主炮的射擊頻率,已經足夠了。
而且這次攻擊絕對致命,因為北涼的戰艦根本不知道被完全鎖定,還保持在一萬九千公裡這個範圍。
“開火!剩下的星爆導彈全部打出去!一組常規重型導彈和一組探針導彈一起發射!!!”極徒竭力喊出這個指令,連手中的拐杖都丟了。
對於他和整個極火而言,成敗在此一舉。
半秒後,阿爾法級重型護衛艦下方的快速導彈發射器槽直接展開,一顆接著一顆導彈推送而出。
其中有極火僅剩的六枚星爆導彈,還有十二枚作為乾擾項的重型常規導彈,十二枚能讓他們繼續保持追擊的探針導彈,總共三十枚。
位於頂端的戰戟超脈衝也猛地噴出藍色的電球,一顆結束隔一秒就會噴出第二顆,頻率已經拉滿。
至於雙聯3600尖端高斯炮,依舊沒有反應。
因為就算超載過後,它的有效射程還是無法在規定時間命中目標。
如果一直是這個距離作戰,那它注定沒有發揮的機會……
與此同時,流亡號內,飄火跟一眾艦師和極客也在主控台前忙活著。
陳悍就站在飄火身後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杯剛倒滿的猩紅,表情嚴肅,時不時還瞄一眼側方熒幕。
現在流亡號的粒子護盾僅剩24,屬於非常危險的閾值了,按理來說應該趕緊脫離戰場才對。
但陳悍考慮到極火的戰艦無論是速度還是最佳射程都不如他們,目前依舊在追,不多破壞兩艘,過於可惜。
並且根據他的推測,極徒現在處於上頭階段,等下次碰麵,冷靜下來,就沒這種好機會了。
所以他就打算再堅持一下,等流亡號的粒子護盾降到10以下再走。
這其實多多少少有點貪了,要是牧千野在場,是不會讓陳悍這麼冒險的。
可北涼目前擁有的一切,又何嘗不是一點點貪出來的,富貴險中求嘛。
“警告!導彈來襲!導彈來襲!”一名人造人艦師的聲音跟隨著雷達預警一起響起。
陳悍沒有慌亂,跟極火主力艦隊對抗以來,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警告了。
處於最佳射程之外的導彈沒什麼好怕的,況且他們可以攔截。
反而是剛剛粒子護盾掉了3防護值更引起他的注意。
從受擊報告上看,他們是被那種藍色電球擊中。
這其實也正常,哪怕是最佳射程之外,攻擊也有命中的幾率。
但陳悍很快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因為掉的防護值有點多了。
首先作為重騎兵級戰列艦,流亡號裝備的是中型粒子護盾,初始防護值相當於六個戈特的單位量。
由於長久以來重組的護衛艦比較多,流亡號又額外增加了64戈特的防護值,整體加起來達到124。
這也是之所以承受了這麼多攻擊,流亡號依舊堅挺的緣故,它的粒子護盾比常規重騎兵級護衛艦還要厚。
剛剛剩下24的時候,換算下來還有接近3戈特的防護值。
以極火旗艦主炮的威力,減去有效距離之外的能量遞減,至少還能挨個1520炮。
可剛剛光一炮流亡號就掉了3,意味著隻能挨八炮,這明顯是不對的。
因為能量隻會隨著距離而遞減,不可能增強。
除非極火的旗艦用了某種能夠增強的方法,或者是靠近了才打的。
不過,從光導雷達顯示的標點來看,極火的旗艦並沒有靠近啊。
正當陳悍還沒想明白時,粒子護盾的防護值又掉了3,僅剩18了,肯定是又被藍色電球打中。
這一下子直接引起了陳悍的警覺,讓他瞬間皺起眉頭。
有效射程內打中一發是運氣,可連續打中兩發,那就是有問題了,關於命中率的問題他是知道的。
威力增強,命中率提高,這隻有一種可能,他們處於敵方旗艦的有效射程之內!
這個念頭一出,陳悍手中的闊杯不禁抖了一下,猩紅色的液體從裡麵溢出,滴落到地麵。
“這些導彈有點不對!精準程度太高了!”飄火也發現了問題,急喊。
話音剛落,就有一枚沒攔截住的星爆導彈跟一顆藍色電球同時擊中流亡號,粒子護盾瞬間掉了10。
“加速!次元閃擊器準備!躍遷程序準備!”陳悍立刻發出命令。
無論極火的旗艦為什麼突然能爆發出如此精準的火力,他們都應該先跑。
“次元閃擊器正在啟……”飄火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枚攔截不住的星爆導彈在粒子護盾表層炸開,浮起一陣肉眼可見的黑光。
僅剩1的粒子護盾也被連續轟過來的藍色電球再次命中,直接碎開,這也是返回天河係後流亡號首次遭到破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