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首領,陳悍,我們談談吧。”陳悍靜靜看著麵前的男人,率先開口。
“馬克集團,第十八號運輸隊負責人,馬休斯。”青壯年男人點了點頭,把嘴裡的煙拿下。
陳悍他當然認識,除了有看過相關新聞之外,在馬克集團內部,陳悍也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因為上次他的同僚伍德洛帶領運輸隊過來的時候,就是被陳悍給搶了。
雖然那件事沒有給馬克集團帶來太多損失,但也讓馬克集團所有人都知道陳悍這個名字。
像他負責的這次運輸任務,上麵就特彆交代過,小心北涼,小心陳悍。
也正因為如此,他一路都小心翼翼。
特彆是離開最後一個星門的時候,更是把運輸隊留在那邊,旗艦先出來。
本以為就算出事,也應該是運輸隊前往行星要塞的途中,誰知道剛出星門直接碰上了,還是沒躲過。
至於北涼怎麼掌握他們運輸隊的時間與路線,他怎麼知道?上次的事還沒查清呢……
“我們雙方是合作夥伴,這點你知道吧?”看到馬休斯有談的意向,陳悍便換了一套說辭,沒有開口就是威脅。
“是,閣下,我們馬克集團不會與任何勢力為敵,也無意參與任何紛爭,這是我們多年以來一直貫徹的宗旨。”馬休斯快速點了點頭,麵無表情。
心中卻是一陣苦笑,他們跟北涼哪裡是什麼合作夥伴,隻不過是北涼硬貼上來的罷了。
但上次北涼沒有傷害他們的人,還一直在跟他們溝通,所以馬克集團也就默認了這個說法。
反正隻要北涼不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肯定是要表現出友好的。
商業集團最忌諱的就是樹敵,不然就得天天打架了,哪還有功夫賺錢。
典型的例子就是奧氏集團,本來屬於天河係頂流,跟拜恩工業分庭抗禮。
就因為得罪了北涼,一年不到差點被除名,這件事都在聯合商會的圈子裡傳開了……
“嗯,剛剛我們在日常打擊執法者聯邦,沒影響到你們吧?”陳悍也友好地點了點頭。
同時在心裡感歎著馬休斯情商高,剛剛那番話的意思就是馬克集團不止跟北涼好,和其它勢力也一樣好。
這樣既不得罪北涼,又沒有表現得很親密,算是很好的話術。
“我這次過來是奉命將一批貨物交給執法者聯邦,閣下你……”馬休斯的苦笑直接到了臉上。
他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因為陳悍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是知道此次交易的,隻不過在裝傻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瞞的了,還不如坦誠一些。
而且陳悍剛剛居然說是在日常打擊執法者聯邦,屬實把他聽傻了,這不反過來了麼?哪有匪幫敢追著執法者聯邦打的?
“嗯,我確實收到執法者聯邦買了點東西的傳聞,沒想到還是你們,那批貨呢?都在你戰艦裡麵?”陳悍看似漫不經心地問著,隻是眼神時不時閃過一絲狠厲。
“它們不在這裡,閣下,交易還沒開始。”馬休斯帶著苦笑搖了搖頭。
意思也很明顯,就是擺明告訴陳悍,你們動手早了,貨物還沒來呢。
“這樣,那讓它們快過來吧,我替囚奇簽收。”陳悍一副跟老朋友交談的語氣。
“恕難從命,閣下,按照約定這批東西是一定要到執法者聯邦手裡的。”
“如果閣下的勢力有這方麵的需要,可以向我們馬克集團訂購。”馬休斯再次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他這次過來之前就想好了,萬一再遇到被搶,一定要先進行談判,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如果談不攏,那就想辦法跑,儘量彆樹敵,以安全為主。
要是敵人一直追,又跑不掉,生命和集團財產受到威脅,那就打!
實在沒打過的話,那就可以交出貨物保命,一切都得按程序來。
比如到了天河係,得不到執法者聯邦的保護,遇到危險,在不需要擔負責任的情況下,可以把貨物丟掉離開。
反正他們事先已經把情況跟執法者聯邦說了,護不住貨物也不關馬克集團的事。
現在雖然遭到掠奪,執法者聯邦也沒了,但遠沒有達到上述的條件。
因為他和陳悍還在談,貨物也沒有受到威脅,旗艦更是在跑,直接離開就可以了。
總不能陳悍平白無故讓他給,他就真的把貨物給出去吧?那和白送有什麼區彆?
他們和北涼的關係沒好到那份上,他跟陳悍也沒有任何交情,自然是要按規矩辦事。
“我們已經不止一次向貴集團發出訂購申請了,但貴集團好像看不上我們北涼,一直拖著。”
“是覺得我們的訂單太小,賺不到錢,還是覺得跟我們合作沒前途呢?”陳悍的眼神一凝,語氣也帶上一絲冷意。
“沒有這回事,我們馬克集團歡迎所有勢力的訂單,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在裡麵,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反饋閣下的訴求。”馬休斯連著搖頭。
不得不說他隻是外表粗獷,個人的業務水平是非常高的,官話一套接著一套,讓人找不到破綻。
“那個不急,都等了那麼久,不差這幾天。”
“先說現在的事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把執法者聯邦的貨物交給我,很可能就回不去了?”陳悍跟馬休斯對視,突然攻擊性十足。
這讓馬休斯一愣,他能感覺到陳悍強烈的威脅之意,如果不是隔著熒幕,估計就把槍頂在他頭上了。
不過,能負責一支運輸隊,他自然也不是嚇大的,臉上反而掛起微笑“閣下,還是那句話,任務在身,恕難從命。”
“如果閣下想談合作,想買東西,我們馬克集團歡迎。”
“要是閣下試圖像對待其它勢力一樣,硬搶我們集團的東西,那莪們集團也是會進行反抗的。”
說這番話的同時,馬休斯並不懼陳悍的眼神,也一直在對視。
很多時候他們可以跟惡勢力合作,和氣生財。
但那是建立在惡勢力守規矩的情況下。
現在北涼明顯就是不守規矩。
上次搶了他們也就算了,畢竟是陳悍設計得當,掌控了局勢,沒什麼好說。
可這次北涼沒等貨物過來就動手了,明顯是自己計算失誤。
這種情況居然還厚著臉皮讓他交出貨物?憑什麼?把他們馬克集團當成什麼了?軟柿子嗎?
“你是覺得憑借一艘阿爾法級戰列巡航艦,能扳回目前的局勢?”陳悍慢悠悠地走到會議桌前,倒了半杯猩紅,還對著馬休斯舉了舉,顯得很平靜。
“不,閣下,你們人多勢眾,我不認為能打得過。”馬休斯擺了擺手,做出示弱的表情。
北涼有一千多艘戰艦在場上,距離又比較近,每艘來一炮根本扛不住,更彆說以一敵千了,這也是他剛剛直接逃跑的原因。
不過,很快馬休斯的臉上又掛回微笑“但就像你所言,我這艘戰艦是阿爾法級,擁有超強的巡航速度。”
“就我們交談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從兩千多公裡拉開到五千多公裡,很快就會達到上萬公裡,相信閣下是攔不住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交出貨物?閣下你覺得呢?”
阿爾法級的戰巡就是他的底氣,之前距離沒拉開,他還有點擔心,生怕北涼會直接下死手,一直好聲好氣地拖著。
現在雙方距離四千多公裡,已經不是十字軍級跟劊子手級能打到的射程,不用擔心被集火,自然不用那麼低聲下氣。
“你心還挺細。”陳悍直接被逗樂了,輕抿了一口猩紅。
馬休斯居然一直在算距離是他沒想到的。
“與閣下打交道,不細不行啊。”馬休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知名的蒸餾酒,算是隔空回敬了陳悍一下。
如果光看他們的動作,不聽他們說的話,還以為兩人是好朋友呢……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攔住你,那你就會乖乖交出貨物,對吧?”陳悍突然話鋒一轉,反問了一句。
馬休斯沒有回答,不知道陳悍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在途中就調查過,北涼是沒有阿爾法級戰艦的,好像連重騎兵級都沒幾艘。
光靠十字軍和劊子手級自然無法對抗他的旗艦,無非是仗著數量多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可他居然從陳悍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這又是為什麼呢?
沒等馬休斯想明白,己方旗艦的人工智能突然傳來鎖定預警。
緊接著玻鋼外閃過一道紅光,伴隨而來的還有一份受擊反饋,不用猜也知道是陳悍發動攻擊了。
正當馬休斯打算讓部下還以顏色,也給流亡號一炮時,他看到了剛剛受擊報告上顯示的數字,擁有大型粒子護盾的旗艦居然直接沒了接近五戈特的防護值。
雖然阿爾法級戰列巡航艦的粒子護盾加成比常規的戰列艦和巡航艦都要多。
但也僅僅擁有二十二戈特的防護值而已,比同級彆的護衛艦少一些。
現在陳悍居然隻用一發攻擊就轟掉五戈特,這什麼概念?相當於五發就能把他旗艦的粒子護盾打碎。
以旗艦的裝甲,麵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估計也就能抗兩發。
七發就能乾掉一艘阿爾法級戰巡的火力,連他目前所使用的戰巡都做不到,那得是什麼級彆的戰艦才能擁有?
難不成陳悍所在的這艘戰艦是阿爾法級之上的不成?
一種可怕的念頭瞬間出現在馬休斯的腦海裡。
看著馬休斯驚愕的表情,陳悍瞬間又變得無比凶狠“攔你還用靠速度?打你還用靠人多勢眾?立刻停下戰艦,不然我讓你活不過一分鐘!”
這番話一入耳,馬休斯瞬間驚醒,杯中的蒸餾酒晃出去不少“閣下!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在把我們雙方的關係推向深淵!我們馬克集團將動用反擊的權力!”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也不會動手的。
但現在看來,已經要到最危急的情況了。
實在不行,他也隻能還擊,跟陳悍拚個你死我活。
“你現在跟我談關係了?我們雙方有個雞毛的關係啊?給錢都不肯賣戰艦的東西,要打便打!”
“你不是喜歡算數麼?我現在也跟你算一筆。”
“我這艘戰艦的主炮每發五戈特,五秒就能轟出第二發,射程一萬九千公裡,你可以算算需要抗多少炮才能離開打擊範圍。”
“對了,就算你離開了打擊範圍,我這邊還有次元閃擊器,很快就完成減載了,可以閃擊跟過去。”
“不過也沒事,你的戰艦跑得快,再跑幾萬公裡就行了,頂多抗四五十炮。”
“另外,我這邊粒子護盾的防護值也可以告訴你,總共十三戈特。”
“你要反擊的話,再算算哪邊的粒子護盾會先碎,誰會先死!”陳悍直接給出了非常詳細的數據。
話音剛落,流亡號在飄火的操控下又是最大區間的一炮,精準命中還在高速移動的阿爾法級戰列巡航艦。
“快算吧,我估計你的粒子護盾防護總值不會超過二十五戈特,現在已經不到十五了吧?時間不多咯。”陳悍補充了一句,持續給著壓力。
馬休斯那邊看著又掉了一截的粒子護盾,再也無法像之前那麼冷靜,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因為距離上一次遭受攻擊,確實隻是過了幾秒,意味著陳悍說的全是真的。
那無論怎麼算,他麵臨的都是死路,哪怕立刻下令火力全開也是,雙方輸出不是一個級彆,怎麼都打不過的。
他什麼都想好了,卻萬萬沒料到北涼擁有這麼猛的戰艦啊……
旗艦內的馬克集團艦師們都在催促著馬休斯迅速決斷,要麼打要麼停,不然他們真的要死的。
沒等馬休斯做出決定,第三道紅光閃過,阿爾法級戰列巡航艦的粒子護盾直接過半,再來兩次這種程度的攻擊就會完全破碎。
這時候馬休斯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酒杯直接掉落在地上,雙手舉起“彆打了!我們停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