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最令人仰望羨慕的身世,有著沈家的庇護,有著從小跟陸雲洲的婚約。
可她得來的順利,除了生在沈家,有疼她愛她的親人。
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沈朝惜經曆過太多了。
她小時候經曆過被沈家人嗬護捧在手心的日子,純真懵懂不諳世事,天真至極。
也曾被犯罪分子抓走,他們把她關在黑暗地窖裡折磨羞辱了她一個月。
而那一年,沈朝惜才不到七歲。
她也曾為了磨煉自己,在十四洲艱難拚殺,也曾在軍區把實力和體能訓練到最佳,一次次超越她所能承受的極限。
所以,沈朝惜到現在都記不清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陸雲洲,我不是你眼裡善良柔弱的小女孩。”
因為陸雲洲帶她的好,加上他們最初認識,接觸,陸雲洲對她的印象。
現在想起來,沈朝惜都覺得可笑,真要是那樣就好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感受到他的手,捏著毛巾,在緩緩地溫柔擦乾她的頭發。
沈朝惜看著他說:“得罪我,殺了我的人,我是會有仇報仇的。”
到現在她說這些,沈朝惜也不是為了矯情想要嚇唬他,而是她本身就是個這樣的人。
隻是陸雲洲以前都沒有親眼見過她殺人。
不問是非黑白,不需要所謂的給人下定義的罪名,她要的,隻是給蕭瀟報仇。
沈家人護短,而蕭瀟早就成了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也就是她的家人。
蕭瀟出事的那一天,沈朝惜想過很多種可能,她在想,如果她沒有讓蕭瀟去。
是不是後麵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她甚至還在想,如果她好好跟蕭瀟告彆,是不是就不會,連見蕭瀟的最後一麵都沒有好好說上話。
看到沈朝惜說這些話,陸雲洲看出來了她是受到不久前蕭瀟出事,受到了大的影響和打擊。
並且這個打擊還是雙重的,先是沈既白,再到蕭瀟,就算沈朝惜這段時間以來在他麵前情緒藏得很好。
但他也還是全都看出來了。
“朝朝。”
忽的,陸雲洲停下來手裡的動作,他修長白皙的骨指,骨節分明,竟然捏著手裡擦頭發的毛巾,有些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麵對著這樣的一個渾身充滿刺的沈朝惜,他漆黑的眼睛裡似有晦暗深情溢出來了。
而她說的這些,陸雲洲怎麼會不懂?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早就知道了。
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了她小時候被人綁架,知道了她不滿七歲時在犯罪分子手裡,被關在地窖裡受儘折辱。
知道了她去過十四洲,在那樣腥風血雨的五年裡,她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了。
也知道,她是為什麼去的東洲,在那個危險罪惡的地方潛伏了三年,而後身受重傷回來,又是因為什麼。
所有的這些。
陸雲洲全都知道。
“沈朝惜。”陸雲洲忽然喊她道。
“沒有人說過你像刺蝟嗎。”
陸雲洲低啞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沈朝惜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氣息。
“什麼?”沈朝惜抬頭。
“逮誰紮誰。”
陸雲洲溫柔且縱容的笑了。
沈朝惜:“?”
這話,是陸雲洲用來轉移她注意力的。
但是突然,“朝朝。”
就在這時候,陸雲洲忽然麵對著她,他看著沈朝惜的一張臉,他眼底仿佛有千般情緒湧動。
“我不管你在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在我眼裡,無論哪一麵,都是你,都是最真實的你,沈朝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