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首長你不要忘了,隻要你還在軍區任職,你身為第一軍區的首長,你就算想替你手下的人報仇,你也得把我帶回去。”
“上述證據,送我上軍事法庭,而不是在這裡對我私下動刀。”
“你這是犯錯,是殺人!”開口的時候,男人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得意,而是有種被人全部看透而垂死掙紮的模樣。
他不想死,所以他不會讓她在這裡殺了他,他就算有罪,她也得好好把他帶回去!
“哦?”沈朝惜眼睛眯起,似有一抹諷刺的笑意在她眼睛裡倏然蔓延開,不屑的目光掃過男人的一張偽善嘴臉,她挑了下眉。
“林秘書長,你也算個人?”
她的聲音冰冷,似碎裂的冰刃,鑿開了血霧,隻聽到她似是而非的笑著,“你說我做錯事,殺人。”
“那你手裡做的錯事,犯下的罪孽,你數得清嗎?”
“你手上沾上的鮮血,還有人命,還少嗎。”
她咬牙壓下心頭翻滾著的仇恨,她盯著他的這張臉神情冰冷,幽怨地問道。
“跟我滿嘴仁義道德,林秘書長,你覺得你配嗎?”
“你放心,我是不會帶你回去,送你上軍事法庭的。”
“因為y國的土地,你踏上去,會侮辱了地下的亡魂……”
“我會看著你,被惡狗分屍,看著它們從你身上咬下來一片片的血肉,滿地都是血腥。”
她眼睛裡的神色有些殘忍,跟她在外人眼裡那副清純無辜的樣子,完全不沾邊,笑得冰冷。
“你不是想讓我試試被狗咬斷脖頸動脈的滋味嗎?”
她清冷的眼睛裡劃過一抹血腥的殺意,是她在y國的軍區不曾出現的。
她看著他的脖頸,隨即,瞥了眼鐵網中被關押著餓了很多天的惡犬,眼底的意思昭然若顯。
“我猜,他們更想喝你的血。”
“不!”
那一瞬間,男人隻覺得背脊發涼,強撐著鎮定在喊她,“聞惜!”
林南雖是在軍區待過,但他更多傾向於軍區秘書的文職,真到了生死關頭,他沒有那些軍人的膽魄。
但是沈朝惜站起身,似嫌棄多看他一眼,都臟了她的眼睛,男人忽然拽住她的一隻手,漆黑的眼睛裡洶湧著殺戮。
“聞惜!”
“我殺了你!”
他突然發狠撲過去,卻被旁邊守著的沈願一把折斷了胳膊,疼得他臉色煞白,跟扔垃圾似的,扔在了手下人手裡。
沈朝惜表情未變,聲音卻冷極了,她淡定至極的眼神,突然提及說道。
“還有,知道我是怎麼確認最後那個人是你的嗎。”
除了她猜到的種種,一步步去推算,他把一切都藏的極好,也隱藏得很深,隻不過,他不僅與東洲有利益牽扯。
“你想跟十四洲也有交易往來,可你問過我,我同意了嗎?”
他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他自己,早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什麼?!”
十四洲,竟然是她的……不可能!
那一刻,男人的眼瞳出現了裂痕,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難怪她身邊這些人出入濱州,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竟然是十四洲的人?
沈願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在看到姐姐的意思後,向來在姐姐麵前認真溫柔的一麵,也被一抹冷色取代。
他對著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吩咐他們辦事。
“扔進去。”
“是!”
於是,頓時有人上前來,將林南往鐵籠子裡扔進去,那一瞬間,沈朝惜眼神平靜,好似在看死物一般,看著他們將人扔進去。
鐵網中,鐵籠子裡的惡犬,門閥被打開,那些伸著舌頭滿嘴獠牙的數十條惡犬全都朝著男人撲了過去。
“不!”
“彆過來。”
“彆過來!”
林南一隻手被折斷,被扔在鐵籠子裡,沒有人救他,他被嚇得往後退去,但是身後隻有密集的鐵網。
“彆過來,啊!……”
那一瞬,眼前無數饑渴的惡犬撲向他,似乎跟盯著獵物一樣。
在他身上的一片血肉被惡犬一聲聲撕咬了下來,將他用來擋住臉的手臂也給咬斷了一塊。
可是血淋淋的肉被咬下來,沈朝惜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冷漠看著鐵網中滿地打滾逃命的人。
隻可惜,數十隻惡犬猛撲上來,它們看到到嘴的美味食物,就沒有鬆嘴的道理了。
還隻是一下,林南就痛不欲生的嘶喊,可他知道,死在東洲的那些人身上,身體中了多少子彈,身上有多少血洞嗎?
在黑牢中,畫麵血腥……沈朝惜卻冷眼旁觀著,換句話來說,是欣賞著他的狼狽,淒慘的境遇。
昏暗的鐵網中,持續傳來了惡狗撕咬的聲音,血肉在獠牙中被活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伴隨著男人淒慘的叫聲,還有惡狗撲過去,撕扯的聲音。
男人被惡犬拖著,往裡拖回去,鮮血淋淋的身上,沒有一處好肉了。
這位y國最溫和偽善擅於心計的秘書長,平時戴著的那副黑金邊框的眼鏡掉在了地上,被踩爛。
眼鏡,沾上了溫熱的血。
沈朝惜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沈願跟上去。
而此時鐵門打開。
沈朝惜從黑牢裡走出去。
眼前,是在莊園內的後麵,是一處專門用來懲罰人而鑄造起的巨大牢籠。
此刻,在她眼前,站著黑壓壓的一片人。
從門口,一路到數十個台階下,都是黑色的身影。
黑暗,卻也躁動。
仿佛,回到了在回到京城的那天,她受了重傷,在三清山上養傷的時候。
燥熱的天氣裡,她在涼亭中,與沈老爺子下棋。
從那時候起,爺爺就問過她。
京城的局勢,該如何解?
她記得,她回答了沈老爺子的話。
她的話是。
當以身入局。
沈朝惜:“以身入局。”
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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