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從他的身側西裝口袋裡,隨手取出來一片創可貼,修長的骨指,力道溫柔的,貼在了她的腳後。
他到現在都保留著,跟當初一樣的,隨身帶著創可貼,這種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餘墨?”
沈朝惜看著他蹲在她麵前,歪著頭,似乎是笑了起來。
“或許,我該叫你秦墨。”
從前無數次,在東洲,貼身守護她的這個人。
也像今天一樣。
在她這位集團的大小姐,經常穿高跟鞋磨腳後,也會這樣蹲在她身前,給她處理過腳後的傷。
想到那些,沈朝惜頓覺不適,還是不顧他的拉扯,站起身來了。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裡,似夾雜著一抹冷笑,落在男人的眼中。
“大小姐……”
秦墨抬起頭,跟著她起身,就看到了沈朝惜冷淡的一雙眸子。
她臉上的這種笑,跟東洲的時候,似乎很有區彆。
那時候的她,肆意張揚,明媚誘人。
是朵帶毒的花。
可現在的她,清純誘人的那張臉,隻是淺淺的笑著。
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秦隊長,是不是忘了?”
“我們不認識。”
“也是第一次見麵。”
“你這樣拉著我的手不放,有些不合適吧?”
她的聲音淡淡的。
卻透露著一股陌生的疏離感。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明知道雙方,都認識彼此,卻仍然,笑著說出來了這樣誅心的話。
可他不怪她。
是他的錯。
想著,秦墨眸色低斂著,似眼底有艱澀的情緒,蔓延出來。
隻是夜色很黑,晚風很冷,他心底一陣亂了。
“抱歉。”
他忽然低沉的一聲,似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兩個字。
也不知道是在說,抓住她的手,很抱歉。
還是在說,為半年前的事情感到抱歉。
這一聲男人的低啞的聲音裡,帶有萬千情緒,悲痛在心中。
接著,他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
沈朝惜冷淡的眼神。
“這樣才對嘛?”
秦墨漆黑的一雙眸子,夾雜著隱忍的情緒,落在她的臉上。
“這半年,你過得還好嗎。”
沈朝惜:“?”
她似乎是沒有聽明白,眼前的這位東洲的大隊長,東國秦家的大少爺,是在說什麼?
“秦隊長,是在問誰?”
沈朝惜禮貌的,看著他這雙漆黑的眼睛,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唇來,跟當初一樣。
“如果是問我的話,我很好。”
她的眼睛裡,皆是勾魂攝魄,帶有一種孤傲和妖冶在眸中。
“如果是她的話,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的處境。”
“宮神曦,已經死了。”
“早在半年前……”
“被人裡應外,合端了集團總部,墜樓而亡。”
“這些,秦隊長,難道不記得嗎?”
聽到她說這些,秦墨的眼睛裡似乎溢出來一抹痛色,他薄唇緊抿著,心臟很疼。
是啊,東洲三年,貼身守護,朝夕相處,真的是,說忘,就能忘記的嗎?
他怎麼會,認不出她來呢?
早就在上一次。
國際會議召開的時候。
他們就遇見了。
隻是,她那雙眼中,陌生的餘光,路過他身上很多次。
卻對他視而不見。
就好似他從東洲回去以後,對她的思念,藏在心底。
一聲聲的,大小姐。
他念了千萬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