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個受了傷的人,站在這休息?那她還能安心睡著嗎?
並且,她原本是打算守在盛聽病房外,一整晚的,是因為想到他的胳膊,怕他不休息,沒辦法好好養傷。
她這才答應到休息室來的。
“沈朝惜,我是軍人。”
看到她眼睛裡的猶豫,似是根本沒打算占床的樣子,陸雲洲認真說道。
他說著,把單薄的醫院裡的白色被子,抖了抖,攤平,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在休息室裡。
他那纏著紗布的手臂,格外明顯,落在她的眼睛裡。
“但也是傷患。”
沈朝惜卻蹙著眉,聲音冷冷的,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
讓她睡覺。
跟他一個病患搶床位,是人乾的事?
“好。”他低啞的語氣。
“那你說,要怎麼辦?”
陸雲洲右手纏著紗布,從肩膀處落下來的,他忽然,看著沈朝惜無奈的出聲。
“你睡床。”沈朝惜滿眼正色。
“沈,”陸雲洲聲音一頓,他怎麼可能自己睡床,讓朝朝沒地方休息?
但就在他漆黑的眸,看著她說了這話以後,眉心蹙起來,似是又要說什麼。
忽然,就被沈朝惜低冷的聲音打斷了。
“我們擠擠。”
陸雲洲眉梢一蹙:“?”
他白皙清冷的一張臉,映在燈光下,男人穿著軍裝,臉色冷靜,眸色卻幽深。
在聽到她的那句話後,他眼底似乎夾雜著一絲的翻湧情緒,看向了她。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
沈朝惜忽然認真,對上他的眼神說道。
隨即,她就要分出一半床來給他,門外這時候傳來聲音。
“報告首長,您要的毛巾,給您拿來了。”
陸雲洲眸色微冷,似怔了一瞬,隨即,他扯著薄唇,看到出現在門外的軍區的人。
他低沉的聲音說:“嗯,你去忙吧。”
“是,首長!”
然後沒過片刻,陸雲洲手裡,拿著一塊乾淨的毛巾,好似打濕了溫熱的水。
走到她麵前,就在沈朝惜盯著他左手的濕毛巾,眉梢微挑,他這是要做什麼?
陸雲洲低垂著眸,抬起手,溫熱的毛巾,便觸碰在了她的臉上。
因為在江邊核電站吹了一夜冷風,即使送盛聽到醫院裡來,也還是冷的,她身體比較偏寒。
“你,”沈朝惜頓覺臉熱。
陸雲洲給她擦著臉,動作溫柔,好似小心翼翼的,對於他來說,朝朝的身體,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但有些話,好像在他了解了她的脾氣後,放在心底裡麵了。
“你分我一半床的報酬。”
隻是在沈朝惜疑惑的時候,他喉結滾動著,一邊給她擦著臉上的血跡,聲音低沉,充滿了冷漠的磁性。
沈朝惜:“……”
他是,在用她的方式算賬呢。
可陸雲洲哪裡是跟她算賬?
他隻是在用朝朝比較能接受的方法,在做這件事而已。
說著,他就用左手,將溫熱的毛巾,動作輕緩的擦著她白皙臉上,那還未乾涸的血跡。
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是在做什麼以後,沈朝惜眸色一沉。
她這才反應過來,她的臉上沾著血,當時因為擔心盛聽的傷勢,都快忘了。
倏然,想到他肩膀上傷的事情,她眉心一蹙,抓住了陸雲洲的手。
那一瞬,陸雲洲抬起眸,眸色幽深,似眼神微變。
他擔心她道:“怎麼了?”
沈朝惜對上他的眼睛,陸雲洲的眼底充滿了疑惑,還有幽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