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離開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陸文斯盯著床上的人魚，麵部線條緊繃，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人魚懷孕是他從未想過的。
這個孩子是他的……還是……李寥的呢？
李寥曾給人魚下了下三濫的藥，那種藥隻在黑市裡流通，破除不同生物之間的生殖隔離，已經在動物之中有成效了。
隻是下場慘烈。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陸文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眼，他想著時間線，孩子有百分之八十是自己的，如果是自己的，那應該在下藥之前……
或者，那一夜人魚就已經遭毒手了？還是說……人魚其實和人類沒有生殖隔離？
陸文斯大腦陷入混亂，短短的時間裡想了無數種可能，但要墮胎的念頭依舊沒有動搖。
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不能活下去。
李寥……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底寒意湧動，看了眼床上的人魚後，起身離開。
陸文斯想去找李寥，可他卻打不通李寥的電話，後來又打電話到研究所裡一問，知道了李寥在前天跳樓了。
這個消息讓陸文斯一怔。
接電話的人冷笑一聲，嘲諷“陸師兄，不，應該是叫陸資本家，你早就不是我們的師兄了。”
“明明知道對於研究員來說，一個項目有多重要，尤其是一個冷門項目，研究到一半你忽然撤資，這不是搞人嗎？把李師兄活活逼死了，你滿意了吧？！”
語畢，對麵陡然掛斷電話。
陸文斯拿著手機，手指微緊。
李寥……跳樓了？
這不像他記憶裡那個人會做的事情。
唐衿醒來時，身邊坐著管家，一睜眼，就看到管家一臉慈愛的盯著自己。
“小衿！你醒啦？”一見唐衿睜開雙眼，管家雙眼一亮，連忙去給他倒杯水“怎麼樣？身體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找陸先生來！”
唐衿剛接過水，就看著管家連忙轉身往門外走走，神情激動得像個活力四射的青年。
本以為這會兒醒過來很可能會躺在前往深海的輪船上。看來，陸文斯心軟了。
唐衿嘴角微勾，好感度都75了，心軟也很正常。
管家懷著欣喜去書房內，就看到陸文斯坐在裡麵，眸光盯著書桌上的一包中藥上麵，神色一頓。
他心裡湧起不安，嘴角笑意微斂，恭恭敬敬道“陸先生，小衿醒了。”
聽到這句話，陸文斯才掀起眼簾掃了他一眼。管家察覺到他的神色比以往還要冷。
男人英俊冷冽的容顏是不近人情的，管家的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藥包上，他知道這個是什麼。
“陸先生，”管家神色微慌“你難道真的要……”
“把東西拿下去熬了吧，記得多放點糖。”他愛吃甜。
管家一愣，他不想這麼做，可陸文斯的命令是絕對的。
管家上前拿起藥包，遲疑了下“陸先生，也許……還有其它的辦法呢？您之前畢竟是專門做研究的，說不定可以改寫他的命運。”
“畢竟，讓他失去孩子……太殘忍了。”
“我不是神。”陸文斯垂下眼簾“以防萬一的最好辦法，就是從根源解決問題。”
管家覺得陸文斯有些不近人情了，但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拿著藥離開。
在他走後，陸文斯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幾顆糖果，去找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