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玥呢?她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奚阮半垂著眼眸搖了搖頭,“她應該後來才知道的這事吧。當時我的經紀人為我不平,去找了柳玥。”
“不過當時隻有她的經紀人出麵了,說這種瘋子粉絲他們也控製不住,誰知道一句玩笑真的有人當真去做。
他們公司花了一大筆錢把消息封鎖下來,我們公司在我病養得差不多以後就跟我解約了。”
“當時我受得打擊太大,心灰意冷,也沒有理會外界怎麼說我。”
“反正我再也唱不了歌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少女翻了個身,麵對牆壁,似乎又陷入了低落的狀態。
江淩肆垂眸看向她,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將話吞進了肚子。
他舒了口氣,揉了下她的腦袋,伸手將水杯拿了過來,“說那麼多話,起來喝口水再睡。”
奚阮聽話地起身,接過水杯。
江淩肆靜靜看著她,映著暖黃的燈光,他的眸色柔暖,像是融進了一團溫熱的火焰。
“小軟包。”江淩肆輕聲叫她。
奚阮停下喝水的動作,抬眼看向他。
“不能唱歌沒關係。”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你還可以當作家,當學者,當畫家。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很多事情都不需要麵對麵交流處理,你能做的還有很多。”
奚阮靜靜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懂,隻是終究不是她最想要的。
江淩肆輕輕一笑,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我可以一直陪著你,陪著你再找到最喜歡做的那件事。”
“不管你要找多久,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就算要花很長時間。”
奚阮微微睜大眼,心中一震。
似乎……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媽媽會鼓勵她儘快站起來,陪她跳舞發泄,卻自始至終都隻讓她自己克服悲傷,讓她堅強。
她迷茫時,她總會讓她不要多想,讓她隻要好好學習就夠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會陪著她迷茫,陪著她尋找,哪怕浪費時間……
奚阮眼眶微濕,垂下眼看著水杯內圈圈蕩開的波紋重重點頭。
江淩肆見她這幅樣子,忽然一笑轉了語調,捏上她的臉,“對了,要是實在不知道做什麼,以後就給我當秘書怎麼樣?”
“我絕對不會嫌你笨手笨腳的,你每天就負責給我捶捶背捏捏肩,給我倒倒咖啡,把大爺我伺候舒服了就行,還有工資拿,不錯吧?”
“至於工資嘛……就給你開最低那檔吧,畢竟你也不用乾多少活,我一個老板養個軟包子也不容易的,加班還要付雙倍工資。”
“這麼想想我可真大方,對吧~”江淩肆湊近奚阮,得意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欠抽。
奚阮的情緒頓時被他打散得乾乾淨淨,伸手推開他。
她好歹還是有些能力的,怎麼可以隻開最低的工資,那她還不如乾彆的。
資本家就是摳。今天早上還因為雙倍工資凶了她。
想到這,奚阮輕哼了一聲,把水杯塞到江淩肆手上,躺下睡覺。
江淩肆輕笑一聲,放下水杯,繼續靠在床頭上看手機。
室內再次恢複一片寂靜,窗外依然有呼嘯的風聲。
不過有江淩肆在旁邊,奚阮安心了很多。
她偷偷捏著江淩肆的衣角,漸漸陷入了夢鄉。
江淩肆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側眸看了眼她的睡顏,不自覺彎唇一笑。
他起身,輕輕將她捏著他衣服的手指鬆開。
腦海早已傳來係統任務成功的通知,但他懶得看。
他側身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小臉,伸手撥開擋在她臉前的發絲。
小軟包還是那個小軟包,有些習慣還是沒變。
他還記得從前大風天的夜晚,他都睡著了接到了她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奶呼呼的,嗓音軟軟地叫著他,“小數哥哥,我爸爸媽媽都不在家,風一直在哭,我好害怕……”
然而小軟包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小軟包了。
那個總是被他護在身後的人,如今也會不顧一切擋在他的身前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黑沉的眼眸漸漸有些失神。
他真的要把他的小軟包讓出去嗎……